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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心中一急,脸上就显现了出来。
那名昨日不曾见的丰|满丽人正站在水边照水梳头,戴文斌的眼神不由自主就溜到了她身上,馋嘴之人也喜丰饶妇人,觉得那才够香腻,软若无骨。
之所以说是一个半,乃是因为戴文斌天生歇不住,交游广阔,总是不停地访亲探友,一年里能有三月在楚寔身边已经算是偷懒了。但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一曲未终,她身后丰腴丽人大约说了什么,季泠便回过了头,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半露梨涡。
而她身上的衣裙,正是昨日辞别时,楚少夫人的帷帽下露出的那抹鹅黄。
季泠欢喜地“诶”了一声,她所能做的不多的事情之一,能得楚寔如此肯定,眼底星子迸发,好似被肯定的小孩一般,有掩饰不住的雀跃。
孙阳山眼睛一亮,“若是文斌兄也有此意,我如何能不从?”
“去把它记下来吧,忘记了可惜。”楚寔道。
“朝廷有公文下来,改派我代知成都府。”楚寔道。
孙阳山和戴文斌都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怕惊扰了山中精灵,待绕过树林,却见不远处的溪边或蹲、或倚、或坐、或立着四位丽人。
戴文斌和孙阳山对视一眼,对有如此贤妇的楚寔不由心里又生了几分亲近。也难为季泠为孙阳山考虑得如此周到,毕竟孙阳山是有才,可不是有钱。
季泠这一坛子自己在楚府时腌制的“黄雀鮓”,用麦黄、红曲、盐椒、葱丝调和,放入罐中密封,等腌出卤了,便倒掉,再加酒浸泡。这酒也不是寻常的酒,而是季泠跟着王厨娘自己酿的米酒。
而楚寔却娶了他的表妹,那么一瞬间,孙阳山就好似看到了自己同那人比花娇的表妹一般。
其中两位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两名俏婢,剩下两位也不难猜测,定是楚寔家眷。她们四人想是观中不方便,这才相约黎明之初到这山溪边洗漱。
天下间竟有如此丽色,如朝霞和雪,光艳不能直视。回眸一笑,便叫六宫失色,天地失神。
而楚寔走这一趟原也没想过此次能成,却不想超额完成任务,得了一个半的幕僚,平日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有些掩不住欢喜了。
小时候季泠就经常在溪边洗脸、梳头和洗衣服的,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想起自己爹娘还在的那些年月,不由就放肆了。
“刚才弹的什么曲子?”楚寔问,他往前走了一步,那位置刚好挡住了孙阳山和戴文斌投向季泠这方的视线。
小童打了个哈欠道:“啊,萝卜汤啊,那是楚少夫人留下的。说是今日治菜,剩下些骨头可惜了, 又看有大萝卜, 就整治好了放在锅里熬,临走时还叮嘱我偶尔看着火呢, 一定要文火慢慢煨。”
“你这小童越发管事了呀。”戴文斌赞道,“这萝卜汤熬得可真好,堪称一绝。”
却说季泠骤然看到楚寔,很吃了一惊,赶紧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叫了声“表哥”后就低下了头。她觉得这两日自己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进山之后便放松了,坐没坐样,站没站相,还掇弄着珊娘她们到溪边来洗漱。
顿时,孙阳山和戴文斌都仿佛被雷击一般,呆若木鸡。
孙阳山却一直未语,为成亲的大龄男子从美色里醒来总是会晚一点儿。
两个知交好友, 谈兴一起便聊至夤夜,腹中再次辘辘。孙阳山不忍唤起已经入睡的小童, 自己进厨房想找点儿吃食, 却见灶上稳着一锅萝卜汤, 揭开锅盖来, 真是甜香扑鼻, 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再过得一会儿,便见楚寔推门进来,一身黛紫色暗忍冬纹四开襟箭袖便袍,这是要出门的装束。
季泠见来人赶得如此急,心想怕是朝廷有紧急公文。过得片刻又听见楼梯上有动静儿,“咚咚咚”地有人上下跑动。
从郑州往西,过洛阳再往前就是潼关了。只是还没到潼关,季泠给这一路准备的小吃食就已经消耗殆尽,实在是因为戴文斌太嘴馋了,嘴馋到礼义廉耻都有些不顾了,成日里缠着珊娘姐姐,姐姐地喊着,就想从季泠这儿再掏点儿吃食。
美食动人心,戴文斌笑道:“阳山,我可不管你了,便是冲着今日那锅菜和这锅汤,我也得厚颜多去叨扰几次楚公子了。”
却说芊眠正在铺床,季泠坐在窗边,听见有疾驰的马蹄声靠近,抬头看了看,但见一匹马直入驿站,马背上一名壮汉一跃而下马,但落地时腿却一软险些跌倒,驿臣赶紧上前搀扶。
而再看珊娘,面容生得清丽秀气,身段却玲珑有致。当真是梳罢香丝梳罢香丝扰扰蟠,笑将金凤带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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