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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的身后便是月色，月光洒在她的裙边，似乎都不敢再进一步，生怕被她羞煞。
季泠听这意思想是楚寔并没承诺什么。不过她倒也不太替珊娘担心，毕竟她的梦有时候还是很准的。珊娘如此美貌有才，既然一心想做楚寔的小妾，待大少奶奶进门后，她的心愿基本能成的。
季泠并没觉得高兴，只是垂眸不语，她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早已经知道美貌恰如其分才是最好的，少了几分还可以用德来弥补，但若是增之太多，便是用德也无法修饰了。正是因为这张脸，所以出去赴宴时，其他的夫人虽然连声赞她水灵，却从不会想着往家里娶，也就只有辛夫人有那般不堪的儿子才会打她的主意。
季泠点点头，央求芊眠道：“好姐姐，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吧，看二公子今日何时在府里。”
季泠可算是被楚寔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给害惨了，一路都在猜楚寔那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斜睨自己的那一眼应该是含着讽刺的吧？
珊娘也没有别的知交好友，只盼着季泠能回来说说话，因此也不瞒她。“那日我在听雨亭弹箜篌，谁曾想那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也被大公子听见了，他走上亭子见到我，我们就说了会儿话。”
回到府中，珊娘来探季泠时，她自然要捉着珊娘问个明白。
那一刹那，芊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季泠回头的时候，真的是感觉眼前百花齐放，耳边甚至能听见花苞扑簌簌地开着，粉的、黄的、白的、红的瞬间就迷乱了她的眼睛。
“姑娘，生得可真好看。”芊眠喃喃地道。
然则季泠既然费了这么多心思，自然应当当面送给楚宿，而不是托怀秀转交，因此芊眠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
水光纱十分轻薄，仿佛晨雾，随着季泠脚步的挪动，仿佛池面上跃动起的水花，轻灵、欢快。宽袖在空中飞舞，又好似翻飞的蝴蝶。
珊娘摇了摇头，这曲子她简直听也未曾听说过，只能看着楚寔失望的表情而心叹。
楚寔看着季泠的眼睛道：“你的心思太重了。老太太不是那样分不清的人。”
后来他们就说了会儿话。
季泠看着那一摞被她精心包裹好的竹纸，凝神想着该怎么给楚宿送过去。
珊娘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晚大公子问我可会弹，可惜我不会，不然……”不然也许就真的是花信可期了。
珊娘红着脸告饶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该打。”珊娘作势就要打自己的嘴。
几曲之后珊娘原以为楚寔会夸赞自己几句的，她对自己的箜篌技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可他只是淡淡地问道：“可会弹‘归去来’？”
季泠的脑海里瞬间杂念纷呈。珊娘这是攀上楚寔了，所以才能把女孩儿家的私房话说给楚寔听？她当初出来也的确有暂避的意思。
芊眠忙道：“我来找怀秀说会儿话。”
季泠的脸刹那间就羞红了，连耳根子都红了，低下头不敢再看楚寔，她的确不该以小人之心度老太太的君子腹的。如今被楚寔点破，更是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季泠和芊眠却并未察觉身后还有个小尾巴，只一路往外院去。
季泠的心思重，她怕老太太想着淑珍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被楚寔送到老宅去的，所以借着又想造纸的缘故, 这才“任性”地跟老太太说要来庄子上住。
季泠忙地抱起盛纸的匣子，吸了口气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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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久久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由转过头去看了眼，朝芊眠笑了笑，“怎么不走了？”
芊眠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一路魂不守舍的。”
“大公子。”季泠上前给楚寔见了礼。
“走吧。”季泠低声道。
“呀。”季泠是知道听雨亭有多偏僻的，不然梦中的她也不会每次都在那儿弹箜篌，而听雨亭的位置也是她告诉珊娘的，却没想到珊娘居然会遇上楚寔。季泠不由喃喃，“那你们着实是有缘呢。”
芊眠知道季泠为这一摞纸费了多少心血，那两个月简直连觉都没怎么睡，为了抄提，手腕都弄肿了。本来就余毒未清，还那么费心神，她真担心季泠的身子会落下亏空。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归去来还是首曲子么？”她的箜篌就叫“归去来”呢。
到现在珊娘想起那晚都像在做梦，楚寔语气那么和蔼，脾气又那么亲近，脸更是俊得好似谪仙，跟她说话半点不耐都没有，只含笑聆听，这让她忍不住就想不停地找话说，如此就能和他多待一会儿。这才有她“卖”了季泠的事儿。
季泠品琢了一番，觉得还是楚宿更好看些，且不会给人那么大的压迫感。然后她就脸红了，不知自己怎么就又想起了楚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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