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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寔这话不可为不重了。
末了, 季泠强撑起笑容道：“就是陪您一辈子我也愿意。”这话却也是诚心的，不知为何季泠对嫁人从来就没什么期盼，这一点却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
江二文骤然看到季泠，几乎有些痴了。他也已经两年多没见过季泠了，哪怕他在京城，到楚府来也不过是芊眠在中间通传，季泠是不能出来见他的。
季泠回过神来, 只听老太太又道：“今日可真是托了泠丫头, 咱们才有这口服, 叫我都舍不得太早把你嫁出去了。”
季泠的脸又红了, 那是羞愤而红的。她压根儿就对楚宿并无心意，却被季乐这般说, 倒像是有什么似的，连老太太都开始暗示她。
江二文点头道：“我会的，如果这次我能安然回来，以后也就不出去了，安安心心开个铺子奉养爹娘。”
季泠虽然在同江二文说话，但眼睛却是一直有留意四周的，她先才笑的时候分了神，一个没留意，再侧头时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楚寔。
楚寔的视线在江二文离开的方向停留了片刻，这才低头重新看向季泠。
季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楚寔这是意指她和她表哥之间有首尾么？
老太太乐呵呵地道：“好，好，都在我身边多留几年。”
季泠听江二文的话就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垂死挣扎地道：“可你想过姨和姨父没有？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还有我大哥。”江二文截断季泠的话道，“大哥明年就要成亲了，我也想多赚些钱，让他风风光光的成亲，不让未来大嫂看不起咱家。”
季泠见楚寔脸色是少有的冷肃，不由心虚地低下了头，她知道楚寔肯定是看见江二文了，她想了想还是抬起了头，“大公子，我……”
季泠的眼里已经有泪珠蓄凝，却强忍着鼻尖的酸意低声道：“我明白了。”
季泠左右看了看，这才朝江二文走了过去，“表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江二文知道季泠出来不易，就拣紧要的说道：“大丫，你也知道，我跑了这么几年的声音，虽说也有了点儿小本钱，可这做生意的就没有稳赚不赔的，所以兜兜转转的也没多大收益，没能把你给接出去。”说起这个，江二文就觉得愧对季泠。
“既是亲戚，何不请他到庄子上坐？”楚寔又问。
楚寔道：“你养在老太太跟前，也是府里的姑娘，同静珍她们没有区别，若是你姨家有人来，今后大可大大方方地请他进去。如此荒郊野外私会，若是被人瞧见了，你的闺誉受损是小，却还得连累老太太和府里其他的姊妹。”
季泠道：“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我在楚府也不吃穿。只盼你能惦记着姨和姨父，一定要安全回来。”
其实也不怪楚寔误会，江二文如今做生意，虽然不是大富了，不过家里也不再缺衣少食。
季泠赶紧将江二文往旁边一拉，两人都躲到了大树后面。她心里打鼓似的“咚咚”跳，也不知道刚才楚寔有留意到他们没有。
季泠叹一声，将手里的折子递给江二文，“既然你心意已决，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吧，二哥。”
江二文摸了摸后脑勺，“可是，这风险太大，万一我回不来，你的银子就打水漂了。”
江二文自然不肯收，“这是你的分红。”
季泠道：“那是因为我长个子了。”
江二文道：“这做生意的哪儿能没有风险？没有风险的事也就赚不了银子。”
“是楚府的人么？”江二文低声问。
季泠急道：“可是命都没有了，有银子又怎么样？”
结果季泠刚从树后绕出来，就见楚寔已经纵马到了她跟前，正俯视她。
“是楚府的大公子。”季泠道：“二哥你先走吧，现在回城估计也得天黑了。”
季泠下了一大跳，却不得不故作镇定地仰起脖子道：“大公子。”
季泠接过来看了看，这折子里便是这些年她从江二文生意里分到的钱，总共有五百两了。对那些富商巨贾而言，这自然是小钱，但对季泠而言却是极大的一笔钱了。“二哥，你说什么出海啊？”
季泠换了衣裳，又披了件灰色斗篷，随着芊眠绕到了庄子的后侧门，江二文便在门外不远处的大树下等她。
江二文点了点头，猫起身子从旁边的田地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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