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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满六十才摆酒庆寿,你年纪轻轻倒这么多人给你庆生了。”
沈七看那长龙似的队伍,也不知道怎么兰陵有这么多苦贫之辈,她一直以为兰陵人都是丰衣足食的。
沈七呆愣了片刻,领略出韩琛讲的并不是反话,“那是。”她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但是已经很得意了,韩琛难得表扬她几次。
沈七见韩琛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心立马就酸了,眼泪本该说来就来,可惜这几日泪水流得太多,一时涌不上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恼羞,只能猛扑到韩琛的身上,搭口就往韩琛的耳朵上咬。
沈七的这个生日过得说不同也不同,说不新鲜也不新鲜。不过是每年今日陪她散财的那个人从沈五变成了韩琛。
沈七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解。饶是她这般富贵人家出身的人,从小不愁钱用,但这么大笔钱一起出现在眼前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的。可是韩琛仿佛觉得那不过是树叶一般普通而已。
“那咱们今日做什么?”沈七将手臂环在韩琛的脖子上,今天寿星女最大。
“看来你这脑袋也不是绣花脑袋嘛。”韩琛笑着揉了揉沈七的头发。“孤有急事,出去一趟。”
“道理就是这样的。”沈七娇嗔了韩琛一眼,将手环住韩琛的手臂,头搁在他的肩上。
沈七“唰”的坐起身,“当然想到了,还是施粥。”她怕韩琛瞧不起她,因为这个办法先前已经被否决了,便急急解释道:“虽救不了那些人一世,但是能缓一时算一时,以后万一世道好了,岂不是幸事。如果人死了那就再没有以后了。”
沈七立时火了,你让她直接说她的生辰到了,问他记不记得,问他要送她什么东西,那是万万不能的,好歹她也是有矜持的。
“吃的什么?”
沈七皱了皱眉头,“要五两这么多?”她平日是算不清这些的。
只是哪有常年不散的笑容,沈七的好心情没保持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沈七觉得韩琛完全是瞧不起自己,“那你说这银子该怎么用,才能用在刀口上?”
“嗯,不错。”韩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银子你估计能施粥多久?”
“是不是不动头发就可以?孤不动你头发就是了。”韩琛在沈七的耳边笑。
一个势在必得,一个宁死不肯,沈七咬韩琛耳朵不得,每每总碰在韩琛的面上或脖子上,气氛逐渐怪异起来。
“嗯。”
韩琛点了点,“嗯,不错。咱们算一算,就算是一万人的军队,士兵每人每月饷银、军粮、器械,加上营帐、锅碗等等杂支,平均算五两银子,一万人每月就是五万两银子,你觉得这些银子够打多久?”
沈七忽然僵在了韩琛的身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红飞双靥,如芙蕖映朝霞。
“好,孤不动,孤的耳朵给你咬,嗯——”这声音又低又缓,气息吹在沈七的耳畔,让她酥|痒难耐。
沈七眼睛转了转,“运到华河以北施粥怎么样?”这是依葫芦画瓢。
“你自己想想吧,孤出去一趟。”韩琛丝毫没有要趟沈七这潭浑水的意思。
沈七嘟起嘴,将鞋放在地上,胡乱的穿上。可惜也没敢发脾气,就怕韩琛不带她去,可是心里着实窝囊。只能幻想有朝一日如果韩琛落到她手里,她要怎样怎样。
“不放。牵着你的衣袖用饭,这饭菜更香。”沈七一边吃一边瞥着韩琛,偷偷的笑。
“净莲精舍是什么地方?”只因沈七去书房没找到韩琛,听书房里打理的一个小厮说韩琛去了净莲精舍应酬。
“什么?”沈七尖叫着从床上跑下来,赤脚在地,“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沈七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发髻随便简单的绾了一下,抱着包袱就开始往外冲。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那是十五、六岁的小厮脸一红,“净莲,净莲精舍是城郊一处出,出家人修行的庵。”
“你怎么不|穿鞋?”韩琛从背后将沈七抱下来。
次日清晨,韩琛到清妍院唤她起床,沈七才记起昨天的话还没说完。“王爷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他不早该忙去了吗?
沈七搭口就咬在韩琛的耳朵上,“你还说。”沈七转头不理韩琛,自己歪在榻上歇息,她当初要试探的事情,被韩琛这么一绕,也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明明是刚回来,怎么忽然又要出去,沈七撅起嘴,不满意却不阻拦。如何她还在乐韩琛的表扬。
韩琛在沈七耳边低声道:“是你颤得太厉害了。”
“今日如果孤不来,孤怕有小狗咬掉孤的耳朵。”韩琛戏谑道。
不过在他出外返回时,看见沈七躺在榻上,秀眉紧皱,长吁短叹,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时,还是问了问,“怎么,还没想到怎么办?”
“主子,王爷要出门了,听说要去要好些天。”钱儿在沈七还在晕乎的时候,已经手忙脚乱的收拾起她的衣服来了。
“呃,嗯……”没能在第一瞬反应过来,谎言自然便戳破了。“钱儿,快给我准备一包干粮,我带着路上吃。”沈七急急召唤钱儿。
“呼——”沈七停下脚步,捶着胸口喘息,总算是赶上了。她将自己的包袱往韩琛的马上一搭,“我,我要去。”气息还没喘匀,就试图往马上爬。
韩琛没开口,看似缓慢,实则极为精准的扣住了沈七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俘获在胸口,“夫人身上现成的琼浆玉液怎么不给孤饮?”
“我便将黑炭的马掌卸了。”沈七洋洋得意的回答,重新牵上韩琛的衣袖,吃饭时也不放。
沈七只觉得在这里韩琛仿佛特别有兴致,事实证明他也真的格外有兴致。事后,沈七酸软着手挽着发髻,“你不是说不动人家的头发吗?”
“这是什么?”哪知韩琛只是略微挑眉。
“用过早膳了吗?”韩琛。
“是。像你这般撒财的,哪个老板不盼望你寿比南山。”韩琛笑了起来。
这句拽文的话沈七听懂了,要华河北没有灾民,自然就是要天下太平。自古太平都是从战火中来。“那便捐给军队!”真要说起来,沈七能从那一句话便转到这个念头上来,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这次的目的地还是石头镇。
沈七便再无言语,仔细算算这八万两什么也不是。“那,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要把这银子给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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