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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
姜承北唇角抿紧,半晌都无法将接下来的话补充完整。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质问她,为何要帮助魇族?
人族千百年来都在灯塔里奋战,只为清理这些异族防止他们入侵,姜氏世世代代同样为此而努力。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哥哥。”
姜拂瞥了他一眼,宛若渊潭的眸底映照出一丝嘲弄,“我区分好坏的标准,并不包括种族之分。”
“相比用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去清理魇族,我更倾向于找到一个平衡点制衡他们,人皆向利,魇族也不例外。”
“他们如今的情况,使用魇气无疑对他们不利,所以只要给他们想要的,就可以进行合作人族千百年来一直试图收复灯塔,兄长应该清楚并非开疆扩土这一目的。”
人族历史出现断层,那个繁华耀眼的时代在许多人心中早已模糊,但流失在灯塔里的上古之物,足以引得当世人觊觎。
许多人冒着生命风险进入灯塔,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寻找藏匿在里面的宝藏。
“冲突不会终止,厮杀永无止境。”
姜拂很淡的笑了一下,“这就是灯塔里的世界,说到底都是利之所向。”
姜承北沉默期间,姜拂起身站在了车顶上遥望远方风沙呼啸而过若隐若现的上古遗迹。
“与魇族合作,或许对不起死去的族人,但也许是因为我并不算一个完整的姜家人吧,我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姜拂说这话时,唇角勾起的弧度,溢满了凉薄。
闻言,姜承北内心倏然一悸:“拂儿,不准这么说!”
对上姜拂的眼神后他才逐渐冷静下来,嗓音喑哑,艰难的问了出来:“你都知道了?”
姜拂应了一声。
她出生的那段时间,风起大陆各地陆续有异象出现,再加之她的离魂之症,姜氏上下四处寻找术士大能。
以姜家当时的地位,请来的术士都是在大陆上排的上号的强者,但他们皆对姜拂的症状束手无策,都在劝姜家放弃。
就在姜拂的灵魂快要彻底脱离这具身躯时,一个身着高大的黑色兜帽,全身隐于衣袍之下的老者杵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的出现在了姜氏的府邸前。
在姜家人将他请进去之前,没有人敢相信,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狼狈落魄的老者,竟是当今唯一活了千年之久的人族。
——术皇强者,宿隐。
他见证了人族从上古之地迁徙到如今的地界,此后一直在隐匿避世,直到姜拂出生。
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术皇强者,甚至可以窥得天机,而活了千年之久的宿隐更是这方面站在顶峰的人物。
他一被姜家请进去,就言明:“此子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就此放她离去罢。”
当时姜拂的父母刚初为人父人母,听到这话后就毫不犹豫的摇头了。
姜父说:“若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离开后她还能去哪呢?我们留着她还能让她有一个归宿。”
宿隐于是在姜氏府邸驻留了七日。
七日过后,他在姜氏族人的见证下羽化消散,最后一点灵魂之力注入了姜拂体内。
活了上千年的大巫,早已窥探到了一缕天机,偷得一点天道之力。
从回忆中回神过来,姜承北站了起来和姜拂并肩而立,他的表情没了一开始的难受酸涩。
“宿隐前辈临终前说过一句话,你估计不知道。”
“嗯?”
姜拂微微侧眸。
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前世她去见祖父最后一面时,祖父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她的。
姜承北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十几年前宿隐最后留下的一句:“姜氏若有一劫,此女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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