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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孩子天天在你身边,谁给你挣钱花?”
母亲说:“俺要儿子不要钱。”
父亲说:“你越说越离谱,真是老了。”他始终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母亲感情平静之后,说:“你这孩子,工作后月月往家寄钱,回来又买这么多的东西,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这样,哪个女人愿意跟你过日子?”
丁庆国说:“我五年多回来一次,妹妹出嫁时,我又没在家,我不是个好哥哥。”
父亲说:“你是官身子,拿着国家的俸禄,得听领导的。你妹不生你的气。”
妹妹和妹夫来看他时,妹妹激动得哭了。她说做梦都想哥。丁庆国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说:“玉叶拿着,这是哥的一点心意。”
妹妹擦把眼泪,说:“哥,我们有钱。”
丁庆国说:“接住,这是哥的钱。今后有困难就对哥说。”
妹妹说:“你这钱留着说媳妇吧。”
丁庆国笑着说:“哥有说媳妇的钱,拿着。闲了去省城玩。”
东明说:“姐,拿着吧,咱哥能挣钱,写一部中篇小说好几百块钱的稿费呐!往后咱的日子就好过了。”
丁庆国去丁庆中家时,丁庆中激动得当胸给他一拳,说:“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呐。”
丁庆国坐下来,问:“那位呢?”
丁庆中说:“今个是星期天,她驮着儿子回娘家了。”
丁庆中掏出五十块钱放在桌上,说:“这是给儿子买衣服的,不能拒绝。”
丁庆中点了点头,说:“你这次回来能住几天?”
丁庆国说:“半月左右。赵秀玉现在怎么样?”
丁庆中笑了:“你都成作家了,还没忘记她。”他谈了赵秀玉的近况。
丁庆国说:“庆中,我有个想法,咱们一块去她家看看。我们先到集上给她的孩子买点东西。”
丁庆中说:“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我这儿吃。我亲自下厨,咱们边喝边聊。”
丁庆国说:“就这样定。”他去代销点拎了两瓶酒。
两人喝得很投入,聊得也开心。
第二天早饭后,丁庆国与丁庆中一块去了杨河镇,在丁庆中的参谋下,丁庆国给赵秀玉的一双儿女,各买两套衣服。又买了其他礼物,割了一块肉。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丁庆国问:“影响你教学不?”
丁庆中说:“我让妻子给我请假了,让她给我看着班。”
丁庆国问:“你对她感觉怎么样?”
丁庆中说:“凑合着过日子。”
丁庆国说:“你的情况怎么样?”
丁庆中说:“自修大专毕业,刚转的正。她的自修课程过了三分之二,有望今年冬毕业。我的一生也只能这样了。”
丁庆国说:“知足者常乐。”
他们到赵秀玉家时,赵秀玉夫妇都在家。五岁的女儿在院内玩着。赵秀玉见来了客人,控制着内心的激动,笑着说:“庆国,我们还以为你把这片故土忘了呢。”
丁庆国说:“做梦都回家几次了。”他支好自行车,抓把糖果递给尚丽。他说:“尚丽,叫叔。。”
尚丽接过糖果,怯声怯气地说:“叔叔。”
丁庆国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口,说:“尚丽真可爱。”
丁庆民说:“来玩还买这么多的东西,客气了。”他到院内迎着客人。春天,粮站活少,他经常在家。
赵秀玉把他们让进屋,又让尚丽从丁庆国怀里下来,去给他俩泡茶。她说:“庆民,你去集上买菜。”
丁庆民很热情:“好好,我这就去。”他想,现在丁庆国是城里人了,多年回来一次,我不能让他小瞧。
丁庆国说:“都别客气,随便过个饭时就行了。”
丁庆民说:“不客气不客气。”他骑着自行车走了。
赵秀玉让他们烟,说:“我听庆中说,你现在是省专业作家,很有名气。”
丁庆国接过烟,并没马上抽着。他说:“我这辈子只能吃文字饭了。听庆中说,你现在是大队书记,咱大队变化不小。”
赵秀玉说:“你听他瞎吹吧,我才干一年多,能有多大变化?”
丁庆中说:“你毕竟是咱镇第一个女支部书记,口碑不错。”
赵秀玉说:“我不比你了,你现在是铁饭碗了。”
丁庆中说:“你早晚会发光的。”
赵秀玉笑了下,问:“庆国,个人事解决吗?”
丁庆国笑着:“我打不了光棍。”
赵秀玉说:“省城美女如云,你别挑花眼了。”
丁庆国说:“在这方面,我相信缘分。”
丁庆民买了很多菜,饭做得很丰盛。他又请了几个陪客,酒桌上很是热闹。丁庆民喝多了,他说丁庆国现在是名人,也是干大事的人,不会把烦人琐事放在心里。丁庆国只是笑,很少说话。他今天到赵秀玉家来,就是看看她现在的生活,完成他的一个心愿。
丁庆国回家的第二件事,就是去冯玉珍家打听她的近况。他想与冯玉珍好好地谈一次。他想实现上大学前的诺言。如果上帝恩赐的话,他想与冯玉珍发生一段美好的故事。
丁庆国到冯玉珍家,她的父母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大学生,又是个写书的人,也是女儿的好朋友。他们说,女儿上大学时年年回来,也年年去他家看过,说你忙很少回家。她毕业后又去你家一次,还是没打听出你的情况。丁庆国问冯玉珍的近况,老人说她在县一中教书,并对他说了女儿的住址。星期六上午,丁庆国到了冯玉珍工作的县城,在上午放学时,丁庆国来到县一中大门口,望着涌出的师生,他没发现冯玉珍。他走到传达室门前,递过去自己的证件,说要找冯玉珍老师。老传达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自语道:“我这一生还没见过作家。”他把证件还给丁庆国,对他说了冯玉珍的住址。丁庆国走进校园里,有不少眼光打量他,有的还对他指指点点。他的照片经常出现在文学刊物封二封三上,有人熟悉他,不足为奇。他来到冯玉珍宿舍门前,冯玉珍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外出。丁庆国笑着说:“冯老师,你好!”
冯玉珍抬头见是丁庆国,满脸惊喜地说:“我的天,你是从哪儿来?!”她这一惊一乍,屋里两个青年女老师也出来了,望着眼前的丁庆国,其中一个满脸灿烂地说:“玉珍,这就是你提到的那个作家吗?我的妈,这么帅气!快快,回屋拿笔记本让他签名。”她们回屋拿出笔记本,丁庆国龙飞凤舞地给她们签了名。
丁庆国说:“玉珍,我们五年不见,时间老人把你脱落得更加美丽了。是个很有气质的女知识分子。感谢上帝对你的厚爱。”
冯玉珍笑着:“见面就夸我,还真让我高兴。”她光洁的脸上,闪着女人的柔和。一身端庄的打扮,透着女人的雍容与高雅。时光真是个魔术大师。
另外两个同事善解人意地要离去。她们对冯玉珍说,要留住这位青年作家,晚上我们好好聚聚,让我们体验下与作家聊天的感受。她们说着,还对冯玉珍做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