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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由地长出一口气,她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疲倦。自陈镇长升任党委书记后,镇长的位子就一直空着。镇里几位副书记副镇长都盯着这个缺,积极地表现着自己。最佳人选只有两个——赵秀玉和丁庆中。他们两个都是副镇长,前者主抓企业和财贸;后者主持文教和卫生。两人的政绩都突出,两人都有工作能力,两人也都想当镇长。前天,县组织部来人考察人选,并找他俩单独谈话,至于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事后,丁庆中笑着说:“秀玉,想不到咱俩成了竞争对手,你有何感想?”
赵秀玉文雅地一笑:“公平合理的竞争,这很正常。让我欣慰的是,咱俩无论谁胜任,我都高兴,因为咱们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都在一个村,我们又一起教过学,这友谊任何力量也击不破,竞争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实力。”
丁庆中说:“说实话,你竞选上,我打心眼里高兴;我获胜了,倒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也许是我不想让你在漫长的孤独生涯中,再添一份失落。我佩服你的韧性和毅力。你们的家庭能走到今天实在不易。”
赵秀玉说:“庆中,咱不提这个好不好?其实我也知道你心里很苦,没得到自己的所爱,过着寡淡的生活,又装作处处顺心的样子,我们是同病相怜,但,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到了这个岁数,家庭和孩子都是固定的,只有在事业上打拼了。”
丁庆中说:“算了算了,一提感情方面的事就心疼。”
赵秀玉尽量不去想初恋,她一心扑在工作上。本镇的几家企业在她精心地呵护下,发展势头良好,在全县都能数得着。县组织部领导离去后,陈书记也与她作了一次简单地交谈。他说:“秀玉,组织部对你的成绩还是肯定的,不过你碰到一个很强的对手。”
赵秀玉说:“那也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陈书记说:“这是个机遇,结果无论怎样都要奋力争取。”
赵秀玉说:“我会努力的。”
陈书记暗示到:“县里有关系也可以利用,有人帮你说话会更好点。”
赵秀玉笑着说:“我在县里还真没有过硬的关系,能给我说上话的,也只有您陈书记了。”
陈书记笑道:“我当然尽力,对你们俩是有一说一,按党性原则办。”
从内心说,她很感激陈书记的提醒。现在的局势,无论办啥事都得找门路托关系,这已成了公开的秘密。她不想这样做,如果这样,那就失去了竞争的意义,失去了做人为官的神圣,她也不想让丁庆中对自己失望。就目前来看,丁庆中还是抱着良好的心态,并没有做损人利己的下作之事。
她坐在写字台后,拿一份报纸看着。她看累了,就靠在椅子里想休息一会。她知道丁庆国回本县挂职体验生活,而且与宋县长处得不错。如果自己厚着脸皮找到他,他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他一句话,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不想再利用昔日那点可怜感情了,那点日久岁远的感情,在他们之间快透支了。尽管,在她心灵深处,一直没有忘记丁庆国。可毕竟是自己先伤害了他,而且伤害得一点余地也不留。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作了尽情弥补,但他以男人的度量,也给自己作了相应的回报。能看出来,他不想欠自己什么,尤其是在情感方面。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她脑子一热,还真想找他长谈一次,如果不是在这非常之际。多年不见了,想念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她心里焦渴地思念着,但她表面上还得装作平静如故的样子。让自己家庭正常运转,让自己生活正常有序,她活得有点伪装,心里不免有些劳累。但又找不到稀释的方式,只有自己慢慢调剂化解。
她又看了下案头的文件,安排下最近的工作日程。就去看晚报上的那版专刊——专门讨论婚姻家庭方面的文章。她看得正入迷,有人拍门。她坐好,说:“进来。”
丁庆中推门进来,笑着说:“秀玉,给你说件事。”
赵秀玉指着椅子说:“你先坐下,啥事还这样客气,是不是让我退避三舍?”
丁庆中坐下说:“你别神经好不好,我倒有一种预感,这个时候老朋友回来挂职体验生活,对我是大大的不利。听说他与宋县长一见如故,两人又都是光棍县长,一个离异,一个两地分居,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关键时候,他一句话,我就前功尽弃。”
赵秀玉说:“你又拿我开心,他会帮我说话吗?何况我也不会为这种事去找他。”
丁庆中说:“我相信自己的预感,丁庆国,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赵秀玉说:“但愿如此。到时候你们就反目为仇吧。”
两人就笑。丁庆中说:“现在谈正事。刚才县商业局韦涛打来电话,说他明天想请丁庆国吃顿饭,借机在起叙叙旧情,通知我们去陪坐。你的想法呢?”
赵秀玉没有马上回答他,她眨了几下眼,苦笑着说:“庆中,我就不去添乱了,也没必要破坏大伙的情绪。韦涛要问的话,你就说我出差了。”
丁庆中不解地问:“现在我们都是中年人,在起聚聚有甚不可?毕竟是多年的老同学,应该把不愉快的事忘掉。再说……”
赵秀玉打个手势,说:“庆中,你别说了,我不想去,我不想让大伙尴尬。我不去,韦涛不会生气。”
丁庆中说:“还是怕别人说闲话?如果真这样,丁庆国肯定有看法。”
赵秀玉说:“他对我有看法好多年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为好,你就说我出差到南方考察乡镇企业去了。”
丁庆中退了出去,他搞不清楚赵秀玉的内心世界。难道她真不想见丁庆国吗?可她没有理由这样做。要不,就是她不好意思见丁庆国,觉得自己愧对于他。
赵秀玉心里乱乱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为啥要拒绝这次聚会。事过多年了,自己又真心想念他,为什么不能借机见上一面?你怕什么?又有什么可怕的?可她还是坚定不去,并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委屈。虽然,丁庆民对她的初恋并没说三道四过,但多年来,他也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对他太客气,有时还很冷,他都默默地忍受着。自己也想对他温情点,可就是温情不起来。但为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她还得尽到妈妈的责任,妻子的义务。
下班后,她离开乡政府大院,就到菜市场买菜准备做午饭。她的家在西街,两间门面房,是两层楼。下面由丈夫卖化肥农药以及种子,里间住着他们夫妻,楼上是儿女的住室。楼后有间厨房,砖砌个小院。丁庆民没有正业,在粮站干两年临时工觉得没前途就回家了。赵秀玉到镇里任副镇长后,趁重新规划街道时,他们买了两间地皮,盖了二层楼开始做化肥农药生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儿子在县城上高二,女儿在镇初中上初三。丁庆民经常自得其乐地说,日子能过到这一步,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秀玉拎着菜回到家,见丁庆民坐在门外的梧桐树下在与人打麻将。有人给赵秀玉打招呼:“赵镇长下班了,今个你老公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