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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
步娇儿端详着冬儿领过了来的女子。
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面上已经生了皱纹，却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只是左脸下方有一处新生婴儿拳头大小的烫伤疤痕。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有些畏缩，低着脑袋回话。
“奴家名唤莹儿。”
“莹儿，倒是红楼老鸨会取的名字。是她给你取的吧？”
莹儿惊讶的抬起头，像是惊讶她怎么会知道。
“我是步娇儿，娇儿。”
莹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重复道。
“娇儿！？”
是了，虽然遮着面，可这双透着冷漠的狐狸眼，全京都怕是找不出第二双。
“天冷雪寒，回去说吧。”
回到桃李巷中的小院内，松儿已经准备好了热茶和驱寒的姜汤。
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养着，松儿长高长胖了不少。
“姑娘回来啦！这位是？”
“莹儿。喝着茶说吧，太冷了，我得先暖暖。”
众人寒意消退，才开始闲话。
“莹儿，老鸨为什么赶你出来呀？”
莹儿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事情可能要从几年说起，我二十二岁那年，还无人给我赎身，妈妈看我卖出去，又没有客人愿意点我，便让我去伺候那些旁的姑娘不愿意去之人。
那些人大多不举，又爱在床榻之间用些折磨人的手段。有一个从前在宫里做事的阉人，最爱听姑娘惨叫。
他总嫌我叫的不够凄惨，就拿了烧红的铁烫我，我被吓到，自然要躲，争执间。那红铁落了脸上，便留了疤。
阉人不肯给我赎身，却给了妈妈一大笔，让妈妈不要计较此事。那个见钱眼开的老虔婆，自然是同意了。
可我脸上留了疤，自然更没有人点我，她便安排我在楼里做些杂活，直到今日。我去一个姑娘屋内打扫，也怪我，看到了那件舞裙一时心痒，试穿时有客人突然进来，看到我的吓了一跳。
连叫带骂的又吓走了几位客人，妈妈动了怒，便要赶走我。”
冬儿红着眼睛开始骂那阉人和老鸨。
步娇儿开口继续问她。
“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莹儿自嘲般苦笑了一下。
“娇儿姑娘是楼里的红人，身边有专门伺候的丫头，用不着我打扫房间。妈妈怕我吓到人，轻易也不让我去前头和姑娘住的地方。
今日是没想到有客人这么早来，才让我去打扫一下，谁知道……”
冬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你现在遇到你生命中的活菩萨了。”
步娇儿点了点冬儿的额头。
“呸呸呸，不许瞎说，我如何能称得上谁生命中的菩萨。”
冬儿蹭着她的肩膀撒娇。
“在我眼里，姑娘就是菩萨，我从未见过菩萨救人，可见过姑娘救人！”
步娇儿宠溺的看着冬儿，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
“莹儿，你也看到了，我就这一个小院，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伺候的人。一个冬儿，一个松儿，也就够了。”
莹儿的手微微颤抖，却依旧勾着唇。
“我知道。”
冬儿却不依了，“姑娘不要莹儿姑娘吗？”
“你急什么？我何时不要莹儿姑娘了？我只是说我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
安抚下来冬儿，她转头继续对着莹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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