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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雪钰背后所中的箭没伤及要害,前胸所中的箭却很是棘手。这支箭虽没有正中心脏,却离心脏和肺部都是差之毫厘。
这让凌墨动起手术来不得不小心翼翼,整台手术下来,她一直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元宝为她擦汗的帕子就湿透了五六条,手术结束时她的里衣全湿透了。
风承信见凌墨一个趄趔,急忙上前扶住她:“凌姑娘,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累!”凌墨在板凳上坐下。
守在帐外的云承智等人闻声都冲进来,焦急问道: “爷的情况如何?”
“命是暂时保住了,但危险期还没过,能不能活下来,得看他自己的造化!”凌墨有气无力回道。
“凌姑娘,无论如何,还请你尽力保住我们爷的性命。他若出事,不仅这西南三十多万大军群龙无首,就是我们安王府也将无后!”云承智等人再次跪在凌墨跟前。
“你们不用如此我也会尽力而为的!快起来吧,行如此大礼,可是在折我的寿!”
凌墨无奈说道,继而惊讶地看着他们,惊道,“王爷都这把年纪了,还没孩子呐!”
“爷都还未成亲,哪来的孩子!”元宝在一旁说道。
凌墨闻言,不禁朝床上的皇甫雪钰多看了几眼,“他少说也二十五岁了!啧啧啧,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成亲,莫非他断袖!”
“……”
听着凌墨调侃的话,云承智他们反而松了口气,他们觉得凌墨既然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他们家爷的性命应该无忧了。
果然,皇甫雪钰在昏迷两天两夜后,在第三天清晨终于醒来。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营帐里,凌墨还闭着眼靠坐在床边守着他,元宝趴在床尾,发出轻微的鼾声。
“小乌龟!”他发出沙哑的声音。
凌墨触电似的弹坐起来,看向床铺,见皇甫雪钰正看着自己,她不禁咧嘴而笑,语无伦次说道:“臭扒皮,你总算醒了!我就说嘛,像你这么毒舌又那么抠的人,阎王怎么会收你!他若收了你,也一定会气得将你踢回人间!”
在皇甫雪钰昏迷期间,高烧不断,凌墨为了照顾他,衣不解带守在床前。
元宝和云承智等人闻声也都纷纷醒来,都围过来:“爷!”他们个个面露欣喜。
“水!”皇甫雪钰微微含笑说道。相较中箭之前,他态度好似变得温和许多。
凌墨给皇甫雪钰喂完水又给他喂参汤,然后给他把脉,见他生命各项体征平稳,她才放心地回营帐去休息。
凌墨一走,云承智、水承仁、雷承勇和石承严便跪在床前向皇甫雪钰负荆请罪。
“行了,你们身上也都带着重伤,起来吧,恕你们无罪!”皇甫雪钰平静说道,“这两天战事如何?”
“西狄不断前来骚扰,意图攻破藏云谷和雀鸣涧,打进平陵关。不过几位大将军都按您之前的部署坚持防守,没有出战,西狄也无可奈何。但几位将军担心,若是长期不出战,将士们的士气恐会受挫!”
“没事的,待我缓缓,过几天再战。去叫李大人想办法把我们的弩车也改进。西狄的弩车射程达四百多步,我们南楚的为何不能!让他无论如何给我想办法!”
“是!”
云承智刚离去,元宝就端着一碗药进来:“爷该喝药了!”
“我累了,先睡一下,药,醒来再说!”皇甫雪钰闭上眼睛。
“可是凌大人说你现在就得喝呀!”元宝劝道,“喝完再睡吧。”
“……”
但回应元宝的只是一片寂静,皇甫雪钰双眸紧闭,元宝无奈,只得将药搁在一旁用暖炉保温。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等他爷醒来的时候又找别的借口搪塞过去,直到凌墨一觉醒来再次来到帅帐时,他还端着药碗站在床前抹眼泪。
“元宝,你怎么哭鼻子,谁欺负你了?”
“爷。”元宝扁着嘴巴,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他不肯喝药!你中午交代要喝的药,到现在都还没喝!”
凌墨不禁看向躺在床上脸朝里的皇甫雪钰,啧啧讥笑道:“才到鬼门关走一趟回来的人,竟然还任性起来了!喝个药还要别人哄着喝!”她拿过药碗,示意元宝先出去,她自己坐到床前。
“你喂也不喝!你回去吧!”皇甫雪钰闭上眼睛。
“为什么不喝?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不想喝!身上的伤,上金创药就能好,这药根本就不用喝!”皇甫雪钰说道。
“那你当大夫得了,我去打仗!”凌墨将药碗放到床头起身而去。
皇甫雪钰看着走向帐门的那道纤细背影叫道,依他对这丫头的了解,她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弄不好她还真的上战场去。
“等等。”
凌墨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道:“王爷慢慢躺着等身体恢复!就算西狄大军来了,外面也还有三十万大军抵挡……”
“扶我起来!”不待凌墨说完,皇甫雪钰已经打断她的话。
“不要!”凌墨转身继续往外走去,身后传来皇甫雪钰一剧烈地咳嗽声,她又急忙回头,看到他自己正意图爬起来。她无奈跺跺脚,急忙回去将他扶起来。
“你走吧!不用你照顾!”皇甫雪钰一坐起身就拂开凌墨的手!
“你这么任性我都还没生气,你还好意思生气!”凌墨冲他冷哼一声,拿药递给他:“你喝完我就走,绝不碍你的眼!”
皇甫雪钰气哼哼拿过药碗,本想一鼓作气将药喝下,但药到嘴边,他又犹豫了,几番都是如此。但看到凌墨站在一旁满脸讥笑地看着自己,他只好捏着鼻子仰头将药灌下,可药一下肚子,他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只得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凌墨见他如此痛苦,拿了一旁的蜜饯喂他吃下。但他吃了蜜饯,仍在干呕。
“小孩子喝药也没你这么痛苦!”凌墨饶有兴趣地盯着皇甫雪钰看。
皇甫雪钰给了她一个卫生眼,没好气地冷哼几声,“扶我躺下。”
凌墨伸手扶他躺下,“哪不舒服,我给你按按!”躺在床上久了的人,会浑身不得劲。
“全身都不舒服!”皇甫雪钰赌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