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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迢迢道别新然跟罗富根回家,上了黑漆斑的木屋静悄悄的,罗富根动作轻巧打开门,父女俩没有开灯,摸黑收拾行李。
“迢迢,这次走,我们再也不回来。”
“你原谅爸爸吧。我找到你外公外婆了,以后你去他们那住,爸没脸见他们。”
黑暗中,罗富根高大的身影抖瑟,哽咽难言。
罗迢迢收拾自己的衣服,无言。床边漏下一件男式短袖,她捡起拍了拍上面沾上的灰,随后叠好递给罗富根。
父女俩再次静默,只有收拾东西发出的窣窣声。
就在两人背上行李要出门时,窗门外火光大亮,张大叔首当其冲几脚大踹,并不稳固的木门摇摇晃晃倒下。
罗富根把女儿护在身后,扫视聚集在门口的几十个男女,上到八十下到三十。
这些人都参与过买卖人口,他当初买罗妈回来便再也没去过那个交易市场,但村里参与的每个人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除了没见过的几个生面孔,其他的人满脸愤恨,仇视木屋里的二人。
“你们这是要杀人吗?”罗富根大声质问。
张大叔哼哼几声,几个妇女拿着麻绳麻袋从他身后出来,“罗富根,你女儿放跑我儿子。一人抵一命,不把你女儿浸河,她跑出去把我们村的规矩传出去,我们大家都别活!”
“就是!都别活!”
在场的人沆瀣一气,父女仿佛如临深渊,掉下与往前皆是地狱。
罗富根努力护着女儿,企图平息他们的怒火,商量道:“我罗富根养女不善,是我的错。你们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我平时没少帮村里,任劳任怨,不要你们半点好处王大婶你说是不是?还有李叔那个”
被点到名的人,泄了气一般默默退后。
放弃的人越来越多,张氏夫妇那个气可忍不了,当即指着两人,恶狠狠说:“行,我们不要命,要你女儿一条腿!看她还敢不敢带着人跑!”
“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这条法子,你个小丫头坏了规矩,就是要了我们大家的命!我们量你是小孩子,要你一条腿给你长长记性!”
之前委顿的人全部一鼓作气重新燃起嚣张的火焰。
事态不可控制,罗富根沉稳的身躯一下子缩小,他跪下来哀求:“你们要我的腿吧!我女儿小不懂事,你们大人有大量。我用命保证,我们村的消息一点都没透露出去!我发誓!”
“行,那就要你的腿!”
张大婶冲出来,拿着砍刀一下子劈上去。罗富根没有预料的大叫一声,腿上红血如蛇般蜿蜒。
“爸爸!”
一直站在罗富根身后的罗迢迢,慌了神,她以为这群人不会做到这个地步的。
她在后面还拿了钱,单纯的性子让她觉得用钱可以平息。
可是,罗富根的血和痛苦的呜咽提醒着她,自己是多么愚蠢自大。
她蹲下来,泪流满面,小手捂住他的伤口,想要让不停奔腾的血停止流动,然而只是徒劳。
张大婶不解气接连砍下几刀,口中喝道:“砍掉你的腿,让你放跑我儿子!”
她人已癫狂,宛如话本里的杀人狂魔。
活在大山里,没见过多大血腥场面的众人,惊吓在地,连连逃窜回家。
张大叔更是没预料到,拖着疯狂的张大婶慌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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