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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箐箐和沈枫两人各揣心事回到别苑,两人走到正殿前,沈枫拿着扇子,轻轻扇,卫箐箐的脚踢着地上的石头。双儿走到郝平身边问:“侍卫大哥,这二位是怎么了?”郝平看着双儿,清了一下嗓说:“我不是侍卫,我是王爷的贴身随从。”双儿点点头:“随从大哥,这二位怎么了?”郝平说:“主子的事,咱们啊,少问。”双儿秀眉拧到一起:“你这人,我第一遍问你时,你为何不说?”郝平说:“你第一次,称呼叫错了。”双儿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卫箐箐看见双儿负气离开,踌躇的说:“王爷,您先午睡吧,我回厢房了,这几日主殿一直空着,您直接睡就行。”沈枫说:“好,等休息好,我教你用袖箭。”卫箐箐点点头,逃似的回了厢房。
回到厢房,卫箐箐捂着胸口,看着手里的袖箭,心里酸酸甜甜的。双儿走到卫箐箐身边说:“小姐,这是什么?”卫箐箐赶紧管理一下表情说:“王爷给的袖箭,能防身,不过我还不会用,等王爷午睡醒了,教我用。”双儿点点头:“王爷身边的随从,真是不讨喜。”卫箐箐用手点了一下双儿的额头:“你呀,以后收敛一下小性子,咱们若要单独成府,你与丹儿便要管家,性子要学着圆滑世故。”双儿点点头:“王爷说可以回京了?”卫箐箐说:“大概需要五日,不知道丹儿的身体能不能恢复。”丹儿弱弱的说:“小姐,奴婢能,奴婢一定能恢复。”
卫箐箐躺在榻上,看着手里的袖箭,精致小巧,上面刻着竹子。卫箐箐咧着嘴笑,王爷这样的人中龙凤,说不动心是假的,自己也能感受到王爷对自己很用心。可是,自己接受不了三妻四妾,王爷也是男人,也是封建制度的受益者,怎么能理解一生一世一双人。
卫箐箐翻来覆去的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决定:先冷处理,趁着自己还没动心,干脆就把这段感情扼杀在萌芽状态。时间久了,王爷新鲜劲过了,自然也就会找世家女子,三妻四妾。
卫箐箐睡醒了,去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沈枫也从正殿走出来:“箐箐,睡得怎么样?”卫箐箐大方的点头:“睡得很好。”沈枫说:“把袖箭拿出来吧,我演示一下。”卫箐箐将袖箭递给沈枫,沈枫对着院子里的树,射出一箭,正中树中间。卫箐箐说:“这也太厉害了,小小的袖箭,威力不小啊。”沈枫说:“如果发挥的好,威力可以,只是有弊端,一次只能射一箭,所以一定要一击即中。”
卫箐箐点头,慢慢研究起来,学习了一下午,终于能射中了,虽然杀伤力几乎没有,但是已经很大的进步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沈枫说:“箐箐,不错,要勤加练习,虽然不能杀敌,至少可以保命。”卫箐箐点点头,欢喜的将袖箭收起来:“王爷,用膳吧。”沈枫说:“好,一起用吧。”卫箐箐说:“不了,我晚上不吃晚膳了,中午吃太多了,怕积食。”沈枫愣了一下,点点头。卫箐箐福了福身:“王爷慢用,我先回厢房了,照看一下丹儿。”
卫箐箐回到厢房,双儿说:“小姐,您将王爷自己晾在院子里,人家大老远给您又带冰酪,又带吃食,还为您安全考虑,送您袖箭,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卫箐箐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开口说:“双儿,我想要的生活和王爷不一样。”双儿歪了歪头:“小姐,您知道平王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卫箐箐张了张嘴:“不知道。”双儿又问:“那您怎么知道,您们二位想要的不一样呢?”卫箐箐不做声。双儿将刚做好的酸梅汤递给卫箐箐:“小姐,您尝尝,味道怎么样?不知平王殿下喜不喜欢。”卫箐箐看着双儿:“你啊,都做起我的主了。”
卫箐箐拿着酸梅汤,走到庭院的石桌旁说:“王爷,天气炎热,喝些酸梅汤消暑吧。”沈枫失落的表情,立马变成笑脸。
卫箐箐坐在沈枫对面,沈枫喝了一口酸梅汤,笑着点点头:“清凉解暑。”卫箐箐也喝了一口,然后不做声。
沈枫放下筷子说:“箐箐,是不是我这样,你有压力?”卫箐箐摇头:“王爷,您是皇上的弟弟,我曾经是皇上的美人。”沈枫笑着说:“你要是因为这个,大可不必,皇兄绝不会阻拦,况且你已经不是皇兄的美人了。”卫箐箐又说:“王爷,您是皇上左膀右臂,以后难免三妻四妾,为了皇上,也会不可避免,你我二人观念根本不一样,您能明白吗?”沈枫叹口气:“你怎么知道不一样?你问过我吗?”卫箐箐看着沈枫:“王爷,也许现在您正是新鲜感十足的时候,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三年?五年?十年呢?”沈枫说:“我向来不在意虚名,你若愿意随我一起,这个王爷不当也罢。”卫箐箐叹气:“王爷,我不能这样,皇上需要你,昱朝需要你。”沈枫看着卫箐箐,一脸认真:“这些年,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心动,你是第一个。”卫箐箐低着头,不说话。
沈枫笑一下说:“箐箐,我知道,你可能会不信我,时间会证明。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卫箐箐心里想:说又说不明白,也许时间久了,新鲜劲过了,他就想通了。想到这里,卫箐箐说:“王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希望我们不要因此变得生分。”沈枫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温和的笑:“明月不知心里事,风月空无眼前花。”卫箐箐也抬头看着月亮:“王爷,在我的家乡,会把思念寄托给月亮。”沈枫说:“你会思念谁?”卫箐箐思考一下说:“大概我能思念的人,都去世了。”沈枫看着卫箐箐说:“我以前也是,以后不会了。”卫箐箐和沈枫坐在石桌前,一起抬头看着月亮,月亮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细,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二人。
翌日一早,卫箐箐早起准备送沈枫回京。沈枫看着卫箐箐说:“我回去了,四日后,我来接你。”卫箐箐点头:“王爷公务繁忙,不用来接我,只需一辆马车即可。”沈枫说:“我会来的,等我。”卫箐箐笑着点点头:“王爷,路上小心。”沈枫点头。
卫箐箐站在别苑的门口,看着沈枫和郝平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直至马蹄扬起得尘土都消失,卫箐箐还在那看。双儿说:“小姐,平王殿下已经走了很久了,您进去吧。”卫箐箐看着远处,心里想,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说会来,是真是假。双儿又叫了卫箐箐一声:“小姐?”卫箐箐看着双儿:“知道了,进去看看丹儿怎么样了。”
卫箐箐静下心等着回京,临行前去找了无禅师道别。两人简单的道别,了无禅师说:“女施主,相逢即是缘分,贫僧无以为赠,仅有一句话,望女施主牢记。”卫箐箐双手合十:“还望大师赐教。”了无禅师说:“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卫箐箐皱着眉思索一下:“还请大师详解。”了无禅师摇摇头:“到时,施主自会明白。”卫箐箐无奈的点点头,与了无禅师告别。
卫箐箐回到别苑,拿笔写下了无禅师的话: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卫箐箐看着自己的字,实在是不忍直视,将墨吹干,叠好放进匣子里,打开匣子看见刘美人送的簪子,卫箐箐叹口气,明日回京,真相就大白了。卫箐箐刚要将纸放进去,看见之前沈枫给她的信,卫箐箐打开,虽然短短几个字,卫箐箐却看了一遍又一遍: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翌日一早,沈枫出现在别苑的门口。卫箐箐看着沈枫这么准时,反倒有些尴尬:“王爷,早。”沈枫说:“早,东西收拾好了吗?”卫箐箐点头,双儿扶着丹儿也出来了。沈枫说:“郝平,把行李帮忙搬到马车上。”郝平走到双儿身边:“行李给我吧。”双儿翻了个白眼,递给郝平。郝平瞪着眼睛:“小丫头,我好心帮你,你什么表情?”双儿说:“随从大哥,是王爷帮我,不过,我也会谢谢你。”说完扶着丹儿走向马车,郝平在原地气的张着嘴。
卫箐箐看着他们斗嘴,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弯。沈枫说:“我备了两辆马车,你那位丫鬟受伤了,和你坐一起,恐怕你们都不会舒服。”卫箐箐点头:“王爷有心了。”
路上卫箐箐和沈枫坐在马车里,开始两人都很拘束。后来卫箐箐实在很尴尬,便开口说:“王爷,昨日了无禅师和我说了一句话,我实在不明白什么意思,了无禅师又不肯告诉我。”沈枫说:“说来听听。”卫箐箐说:“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沈枫思考了一下说:“了无禅师素来有大智慧,他的意思应该是,世间纷扰繁华,不要被外界干扰,坚守本心,方能宁静自得。”卫箐箐点点头,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大致心里有数了。
卫箐箐又问:“王爷,互市之事怎样了?”沈枫皱眉说:“看似顺利,顺利的出奇,皇兄心里不太放心。”卫箐箐点头说:“事出反常,定然要防范一下。”沈枫说:“皇兄的意思,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互市彻底恢复后,来往商贾的反响如何。”卫箐箐说:“对,商贾的反应自然是最真实的。宫里刘美人那可有什么动作?”沈枫说:“暂时没有,一直很安静。”卫箐箐说:“王爷,皇上可曾说我回去怎么办?”沈枫摇头:“皇兄未提。”卫箐箐疑惑的思考一下说:“那我今日直接进宫见皇上吗?”沈枫说:“皇兄的意思是让你歇息一天,明日再进宫谢恩。我为你选好了宅子,一会直接去你的新宅子。”
卫箐箐说:“王爷,辛苦您了,但是多少钱,我必须要给您。”沈枫点头说:“好,我知道,我若是不要,恐怕你心里也会不安。但是我送你的礼物,就不要推脱了。”卫箐箐说:“什么礼物?”沈枫说:“一些家具和摆设而已,还有我选的一些护院,女使小厮。”卫箐箐刚要拒绝,沈枫说:“别拒绝了,你也让我心里舒坦一些。”卫箐箐只好点点头,沈枫笑着说:“皇兄还为你准备了礼物。”卫箐箐说:“是什么?”沈枫摇头:“我也不知,皇兄要等你进宫谢恩时给你。”
两人一路上先是探讨互市,然后又思考燕王的意图,最后锁定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