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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箐箐养了十多日的身体,气色好了很多,她穿着水蓝色夹袄,在屋里嗑着瓜子。
“才人,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燕窝,这是贤妃娘娘送来的冬虫夏草,这是黄充仪送的人参,还有张婕妤,韩婕妤,刘美人…”双儿一边收拾礼品,一边给卫箐箐解释。卫箐箐也没抬头,接着嗑瓜子说:“你记下就好,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丹儿都准备好了,才人放心。”双儿说。“你之前说我与刘美人走得相对近一些,一会咱们去她宫里看看她。”卫箐箐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
卫箐箐带着双儿,去刘美人的漪兰殿。“给姐姐请安。”卫箐箐进了漪兰殿,对着刘美人说。“卫妹妹,你来了。气色好多了,姐姐也不敢去打扰你养身体,看样子身体大好了?”刘美人忙起身拉着卫箐箐坐下。
卫箐箐顺从的坐下,不好意思的开口:“姐姐,妹妹心中郁结,急火攻心,忘记很多事情,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姐姐不要见怪。”刘美人忙摆手:“你看你说的哪话?还是卫妹妹有口福,我早上刚做了豆沙酥饼,喜儿,把豆沙酥饼给卫才人拿一份。”卫箐箐笑着说道:“姐姐好手艺,这桌子上不是有吗?为何还要再去取?”刘美人愣一了下,随即说道:“妹妹,这是姐姐给皇上做的,等下差人给皇上送去。”卫箐箐倒是不吃惊,妃嫔讨好皇上自是花样百出。
喜儿拿上来一盘豆沙酥饼,刘美人说:“卫妹妹快尝尝,合不合胃口?”卫箐箐点头,拿起一块豆沙酥饼,轻轻咬了一口,惊喜的看着刘美人:“姐姐,太酥了,里面的豆沙香甜软糯,想必皇上也会喜欢。”刘美人不自在地说:“妹妹,喜欢就好,我让喜儿包起来几块,一会你带回去。”
卫箐箐欢喜的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姐姐,妹妹也不能总空手来,这次给姐姐带个小礼物。”刘美人来了兴致:“什么礼物?”卫箐箐把双儿拿着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女为悦己者容,这里面的东西能让姐姐肌肤白嫩。”卫箐箐打开盒子,里面是黄瓜纱布和蜂蜜。
刘美人疑惑的看着卫箐箐:“妹妹,这是何意?”卫箐箐说:“妹妹失忆了,但是却记起来很多从前忘记的事情,家中曾有一本古书,记载如何养肤,妹妹私下试了几次,效果真是不错,才敢拿来与姐姐分享。”
刘美人躺在榻上,双儿将黄瓜捣碎,然后放入蜂蜜,调成糊状,纱布用水打湿,敷在刘美人脸上,再把调好的糊在纱布上涂抹均匀。“姐姐,你且闭目养神,待一刻钟后,就可以洁面了。”卫箐箐说道。刘美人缓缓点头。
一刻钟后。
刘美人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开心的说:“妹妹,果然不错,这些吃食还能有养肤的功效,哪天咱们分享给其他姐姐。”卫箐箐说:“姐姐,这个需要因人而异,有的适宜这个方法,有的人可能需要换个方法。”“妹妹既已见好,明日便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刘美人提醒道。“是,妹妹正有此意。”
从刘美人的宫里出来,卫箐箐若有所思,抬头看着前面的院子,里面梅花开的正好。“双儿,前面是什么地方?”卫箐箐问。“才人,前面是落梅小筑,里面都是梅花,现下正是开得好的时候,您要去赏梅吗?”卫箐箐从来没见开得这么美的梅花,仿佛每一朵都在跳跃,便情不自禁的走进落梅小筑。
落梅小筑里面有一个亭子,里面有石桌石椅,卫箐箐坐下来,手里抱着汤婆子,看着梅花出神:不知道我来了这么久,家里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人发现我发烧?孤家寡人,怎么会有人惦记?“风中别有韵,清冷不知寒。”卫箐箐走到梅花边,轻轻用手触碰梅花。“罢了,罢了,双儿,回宫吧。”却没看见身后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启禀皇上,卫才人去了落梅小筑。”一个暗卫向皇上禀报。“皇上的视线没有离开奏折,问道:“哦?落梅小筑?卫才人说什么?有什么不同?”“外表并无变化,表情和行为与之前判若两人。哪不一样,臣实在看不出来。不过卫才人吟了句诗:风中别有韵,清冷不知寒。”暗卫回答道。皇上抬起头看着暗卫:“知道了,退下吧。”暗卫应声而退。皇上的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变得严肃。
翌日,早上,双儿叫醒卫箐箐:“才人,今日是腊八,早上要去重华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去奉先殿与皇上同食腊八粥。”丹儿和双儿给卫箐箐穿上宫装,青色的宫装,配上淡粉色头面,眉不扫而黛,唇不描而赤,大大的眼睛灵活转动,透露着调皮活泼。双儿难言夸赞之情:“才人,自从您记起养肤之道,气色真是越发的好了。”卫箐箐笑着点头:“双儿,就你嘴甜。”
卫箐箐到重华宫,嬷嬷将卫箐箐领到大厅外,太监高声喊:“卫才人到。”嬷嬷将帘子掀开,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卫箐箐走到皇后面前:“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抬手将卫箐箐扶起来:“卫才人身体真是见好了,气色不错,连皮肤都娇嫩不少。”卫箐箐轻笑:“托娘娘的福,臣妾身子好了很多。”
不一会,各宫妃嫔都到齐了,卫箐箐依次请安行礼。算上卫箐箐,整个后宫也就7个人,卫箐箐心想:皇上真是不贪恋美色,总共就7个妃嫔,还有一个没被宠幸过。皇后娘娘开口道:“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今年的冬日好过很多,除了卫才人前几日病着,众位姐妹可还有身子不爽快的?”众人起身:“谢皇后娘娘挂念,并无。”皇后点点头:“贤妃,慈儿最近身子怎么样?内务府前一阵新来了一批料子,挑个新鲜的颜色,给慈儿做几身春装。”贤妃说:“多谢娘娘美意,回头叫慈儿来谢恩。”皇后点头:“多叫慈儿来重华宫走动走动,明儿去了外宫住,本宫身边就剩下含儿一个公主,难免觉得有些冷清。”贤妃应声:“是,臣妾只怕慈儿调皮,扰娘娘清静。”皇后笑到:“贤妃太明事理,本宫心甚慰。黄充仪,你已5月身孕,胎像虽稳固,但也不能大意。平日用膳可好?夜间可安眠?”黄充仪小声道:“谢娘娘挂怀,臣妾一切都好。”皇后点点头:“女子生产,自是凶险,莫要贪食过多,导致胎儿过大。一会走的时候,拿一些血燕。”“臣妾谢娘娘恩典。”黄充仪谢恩。
皇后又看看剩下的几人,喝了口茶说:“剩下的几位妹妹,也要尽心伺候皇上,早日得龙嗣,开枝散叶。”卫箐箐和其他几位起身:“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娘娘看着刘美人说道:“刘美人,近日肤色气质看起来不错,可有什么保养之法。”刘美人笑着回答:“娘娘,昨日卫才人去臣妾宫中,给臣妾做保养,臣妾也觉得脸上水润了不少。”“哦,卫才人,还有如此秘法?改日给本宫也试试。”皇后感兴趣的说。卫箐箐看见目的已经达到,高兴的说:“臣妾失忆,本以为已是悲惨至极,哪想到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记起了母家的秘方。改日改良了秘方,定为各位姐姐保养,还望不要嫌弃。”皇后笑意更深:“这卫才人病好了,嘴也甜了,和以前可真不一样了。”贤妃也说:“是呀,以前往那一坐,也不说话,眼睛也没有光彩,如今倒是精神焕发了。”众人都点头同意。
皇后率众妃嫔去奉先殿门外迎接皇上。“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喊道。众人跪下:“皇上金安。”皇上扶起皇后:“起来吧。”“谢皇上。”众人起来。卫箐箐暗自打量皇上,一身明黄色龙袍,外面穿着明黄色大氅,眉目如剑,气宇轩昂,削薄紧抿的唇,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入席后,皇上问了问皇后大皇子和两位公主的饮食,又问了问黄充仪的睡眠。然后看向卫箐箐:“卫才人,身体可见好?”卫箐箐没想到皇上突然问自己话,连忙下跪:“劳皇上挂心,已大好了。”皇上点点头:“起来吧,后宫之事,皇后多操劳,贤妃闲暇也要帮皇后分担琐事。”皇后和贤妃起身:“是,臣妾遵旨。”
“大皇子,大公主,二公主到。”太监高声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三个孩子跪在地上。双儿小声的说:“中间的是大皇子,沈明,已经7岁了,去年搬到外宫住了。左边的是大公主沈慈5岁,右边是二公主沈含4岁。”卫箐箐点头表示知道了。“平王、燕王,燕王妃到。”太监通报。“参见皇兄皇嫂。”两位男子行礼。“好,明儿、慈儿、含儿,二皇弟三皇弟,三弟妹都入席吧。”皇上面带笑意。卫箐箐问双儿:“这两位是?”双儿低头布菜:“一身青色长袍,白色大氅的是平王殿下,沈枫。那位身穿紫色蟒袍,黑色大氅的是燕王殿下,沈桦。旁边的是礼部侍郎之女,现在的燕王妃。听说这门亲事还是先皇钦点的呢。”卫箐箐点头,偷偷打量几人。平王殿下,表情淡然,神情自若,皮肤白皙,眼睛里仿佛有璀璨星河,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逍遥淡然。这燕王殿下,眼神犀利,仿佛黑夜里的鹰,侃侃而谈,嘴角的笑,怎么看都有几丝阴毒。卫箐箐打了个冷颤:这燕王不像好人呐。
皇后娘娘说:“皇上,是不是可以上腊八粥了。”皇上点头同意。
卫箐箐冻的瑟瑟发抖,因着位份低,离炭火最远,喝了一口腊八粥,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皇上看着卫箐箐,只见卫箐箐眼珠滴溜乱转,焦急的拿起粥啜了口,舒了口气,瞬间笑意溢满双眼,满足之情溢于言表。皇上笑着也喝了口粥,果然香甜可口。
卫箐箐想叫刘美人尝尝腊八粥,却见刘美人神色哀伤,仿佛盯着什么地方愣神,用勺子搅拌着粥。“姐姐,你为何不喝?可是有什么心事?”卫箐箐问。刘美人一惊:“妹妹,姐姐实在是思念家中父母,一入宫门深似海,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卫箐箐笑到:“姐姐,听说充仪姐姐的母家过完年便可进宫陪产了,姐姐只要一举怀上龙嗣,见面之日也不远。”刘美人笑着点头:“小机灵,哪有那么容易怀上龙嗣。”卫箐箐低头吐舌头。
一场家宴结束,卫箐箐回到望春阁已经是下午了。冬日,天黑得早,卫箐箐看着不大亮的天,想着皇上今日突然关注自己,眼神里的绝不是爱意,好似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