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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姬楚云眯起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不可能，逃了的话，四周怎么没有追踪的迹象？”她看向四周的风中残叶，不信任的姿态摆得足足的。
裴宴眉心一凝，这女人什么时候如此谨慎了？真是的，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聪明的时候偏偏凑来，真是要气死他吗。
“朕说了，人已逃了，听不懂吗？”他转过身去，只留给姬楚云一个高大又有几许陌生的背影。
他的态度真的转变得好快，这才过了半会儿，方才护她周全的那个男人，此刻又转变成了阴狠暴戾的东周帝王。
宫墙树影淋在他身上，把那身龙袍映得斑驳淋漓，也更夺目刺眼了几分。
姬楚云眼眶微疼，眉心皱起，心口也有莫名难受了些。
无论方才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改变一点。
是啊，他是皇帝。
是她恨了两世的东周天子。
就算姬禄山不是她记忆里的父亲，就算西太后的好也仅仅是表面，就算……皇宫侯府全天下！都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但裴宴和她曾经的深仇，也不可能就此烟消云散。
三弟的仇，孩子的仇……冷宫的火……
姬楚云呼吸急促了不少，她紧抿唇瓣，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宫中礼仪，“是，方才臣妾逾越了。”
看起来她是只退了两步，可只有他们知道，这两步代表了什么。
今日发生所有都如同天边烟云，只要出了这福玉阁，他依旧是他的天下帝王，而她，还是站在他对立面的皇后。
注定永远都是相对面。
两人在宫道上不欢而散，连炎炎夏日都风也凉了几许。
姬楚云离开许久，琉玉终于走了出来，挠着头不明所以，“陛下，为何要瞒娘娘？”
按理说，那个伪装成太监的高手，虽然的确是假借了陛下的名声去做事，但他对付的是皇后的人，那就是皇后的敌人。
既然如此，陛下和娘娘就是站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目前是。
为何陛下执意撇开娘娘呢？琉玉实在想不明白。
裴宴阴冷眼眸覆上秋日凉波，呵，琉玉又怎么会明白呢？在这个宫里，任何人都不要轻信，况且还是曾经骗过他的人。
回想起曾经，因为那一夜她的谎言，才致使年幼的慕阳被人送出宫，至此后面的生死不明，裴宴就心中气恼，一辈子都无法原谅！
“陛下？陛下？”琉玉看着裴宴的神情，就知道他怕是又想起小时候皇后娘娘欺骗他的事儿了。
琉玉叹了口气，摸着鼻子小声道，“其实陛下，那一夜您只是得了皇后送过来的小纸条，虽然的确是因为这个小纸条，引你离开了殿宇，从而导致公主被人抱走。但……万一送纸条来的人不是娘娘呢，又或者是其他人冒名顶替？”
冒名顶替？有这么巧？
真是如此，为何后来她见到自己，也从未解释，甚至到如今，也像是彻底忘了他们初识过的事儿？
她这般，分明就是逃避。
“行了，不必说了，朕不想再提她。”一回忆起以前的事儿，裴宴心中就难受得不行，只觉得更加对不起慕阳。
因为他的疏忽，才让妹妹流落宫外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
“陛下，您去哪儿？”
“荷月居。”
回宫被关了这么久，慕阳也该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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