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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苏郎中看样子是好了。”
张力行爽朗的笑声在洞窟中回荡，让人听着心情也好了几分。
“张仵作今日也是来调查彭五郎之事吗？”
苏荷问道，余光扫过彭三郎。
今日他穿的仍是那身短褐，只是衣服干净了许多，已没了之前那些污渍。
“既然已插手了这件事，不将真相查明，我这心里痒痒。”
张力行身子微微前倾，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呵呵的笑着。
苏荷、封嘉石见状，也回之一笑，然后苏荷转而问彭三郎：“彭三郎，我看这洞窟应是很久以前开凿留下的，似已无需开采，不知你为何会在此处？”
彭三郎回道：“这洞窟经多朝开采，洞洞相通，若其中一处发生坍塌，恐会造成其它洞窟一起塌方，故工头安排小的每日就在这些洞窟中行走巡查，若发现有碎石或裂纹，及时清运和处置。”
说话时，彭三郎的手一直搭在石壁上，整张脸隐藏在洞窟的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荷明白了，彭三郎在这采石场的工作不是采石，而是巡查，类似于现在的安全员。
“那五郎也是做这事吗？”苏荷问。
许是想起了自己弟弟已离世，彭三郎的声音变得低沉。
“是的，五郎他跟着我，一起做这巡查之事，若是发现有碎石掉落，他便会用小车推运出去。”
苏荷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五郎那日是因为这洞窟内碎石掉落才受伤的？”
彭三郎沉默。
洞窟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各种奇怪的杂音在洞内汇聚飘荡。
“诶，苏郎中，三郎他忆及这事就难过，我之前已问清了五郎受伤的原因，等会出了洞我带你去看，你一看就明白了。”张力行见众人沉默，气氛有些尴尬，便接了话头打破僵局。
苏荷点点头，谢过张力行，然后对彭三郎道：“彭三郎，五郎的事我很抱歉，虽说张仵作已证明五郎是死于中毒，但……”
“别说了！”
苏荷话未说完，就被彭三郎打断了。
“苏郎中、封郎中，小的明白你们尽力了，小的报官也不是想要你们给五郎偿命，而是……”
彭三郎的情绪有些激动，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彭三郎，你聊完了没，再耽搁下去事儿就做不完了，到时候又得挨工头一顿好骂。”这时，洞窟远处有人在唤彭三郎。
彭三郎听见，急忙对苏荷几人道：“几位，小的得去做活了，若还有事你们晚些再来吧。”
说完，不等他们回应，快步就往里走去。
苏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问张力行：“张仵作，您刚刚也去洞窟深处看过了，可有什么发现？”
张力行笑道：“苏郎中怎么知道我进了洞窟深处？”
苏荷指了指他袍子下方的大片污渍，说道：“您今日穿了青色的袍子，这泥灰不近看还真看不出。”
张力行哈哈笑了，道：“苏郎中好眼力，这洞窟深处有几处极其狭窄，不得不手脚并用，爬着进去，这才弄脏了袍裾。”
苏荷听了，自言自语道：“若是这样，倒不方便进去查看了。”
张力行闻声，得知苏荷竟想进洞深处查看，连忙劝道：“我劝苏郎中还是别进去的好，一来洞窟深处危险重重，二来那里头狭隘，您这身装扮也实在不方便进去。”
苏荷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您刚刚说带我去看彭五郎受伤的原因，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苏荷想起了刚才张力行说的，彭五郎受伤原因一看便知，便有些好奇。
“方便，方便！苏郎中随我来。”张力行领着苏荷、封嘉石和腮雪出了洞。
外头人头攒动，声音嘈杂。
许多苦力在山坡上敲打着石块，然后再背运下山。
“苏郎中，你看，这就是彭五郎受伤的原因。”张力行指了指东南方向。
众人看去，半山坡上有块巨石，下面架着火在烧。
“这是？”苏荷没看明白。
张力行解释道：“这是火烧碎石法，待这样烧上三天三夜后，再引水浇在石头上，热石猝然遇冷便会裂开。
您瞧，这石头上方架着一根根竹管，就是为了石头滚热之后浇水用的。”
张力行又指了指远处的竹管子让苏荷瞧。
苏荷这下明白了。
“所以，彭五郎是因为在巨石裂开时，躲避不及被砸伤的？”
张力行点点头，又说道：“我问了当日情形，彭五郎本不该出现在巨石碎裂之处，他一向都跟着彭三郎在洞窟内巡查。
也不知那日发什么了事，这彭五郎忽然会去那儿，这才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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