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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浤听到姚虚山提到复社，心一下子提起来。
他曾加入过复社，虽然后面又退出。
但至今为止，他仍有许多好友是复社成员。
细想下午那书生所言，确确实实与复社平日论调极其相似。
崇祯当然也知晓复社，听到姚虚山的话，面色凝定，示意他继续说。
姚虚山解释：“前内阁首辅周延儒本是他们的人，也是他们与朝堂联系、声势浩大的凭仗。”
“前段时日，在周延儒被革职之后，他们在民间的声望便一落千丈。”
“而在周延儒身死之后，他们更是多年努力尽付东流。”
“也就在这时，吴昌时吴大人出了主意。”
姚虚山看起来对他们内部极其了解。
而他提到的吴昌时，现下正在朝廷任礼部主事。
他道：“吴大人言，观一切事物，症结便在……”
他看了一眼原清照。
“症结便在小司命大人。”
“他还话什么与其前功尽弃，不如放手一搏！”
“正好陛下您重设东厂，又召集四方有成之士，他便顺势定下计划。”
“派出社员四处散播舆论，以此舆论再引发天下舆论，倒逼陛下您除掉小司命！”
“即使除不掉，开罪逼走小司命也算功成。”
“总之，他们是想再次搅浑朝堂、天下这潭水，好再捧出一个‘周延儒’，再次大鹏展翅，顺势而起！”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卖掉复社，投向皇帝，竟半点不留余地全部告知众人。
听到这里，宁浤已是面如土色。
崇祯却是怒不可遏。
他曾无数次庆幸苍天降下了小司命！
可如今，却有人想挑拨离间，赶走她！
赶走她了之后如何？又要搅得他大明亡国吗！
全席只有原清照与璇树两人，好像是在听旁人的事一般。
原清照想了下，慢条斯理道：
“吴昌时，生于万历二十二年，卒于崇祯十六年冬月。”
“在任期间，与首辅周延儒之幕僚‘董廷献’狼狈为奸，毒死复社首领‘张溥’。”
“在帝身边安插眼线。”
“收受贿赂弄权科举。”
“企图把持朝政。”
“农历七月二十四，帝亲自审问‘吴昌时’。”
“吴昌时百般狡辩，帝怒，下令于御殿陛阶之上对其动用刑具。”
“群臣劝诫‘殿陛用刑，实三百年来未有之事！’”
“帝答‘吴昌时这厮也三百年来未有之人’！”
余音寥寥，屋内一片寂静。
在场之人除了崇祯之外，都是第一次听到原清照透露“天机”！
当明白过来，她是在行若无事地透露“天机”之后，所有人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寒！
这小司命……这小司命……无怪乎被称作“小司命”！
尤其是姚虚山与宁浤，已浑身颤栗，跪倒在地。
宁浤泫然欲泣，不停自言自语：“子不语怪力乱神……”
崇祯则是越听越震怒。
吴昌时的每一个行为，都恰恰好踩在了帝王的逆鳞之上！
好啊，真好，真不愧是三百年来未有之人！
他冲着殿外大喊，“来人！”
太监慌忙跑进。
崇祯将桌子拍得咚咚作响。
“去给曹化淳传旨，马上把吴昌时这个畜牲给朕关到天牢里去！”
“还有那些闹得最凶的复社成员！全都给朕关进去！”
“三日之内，朕务必要看见复社和吴昌时的罪证摆上朕的御案！还不快去！”
————
京城似乎又有大事发生。
宋应星身为亳州知州，政治敏感度比同住的其他人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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