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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说：“程秋雨，你抱紧点啦！”
“我都快被冻死了！”
还没等程秋雨反应过来，男人搭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紧，指尖带动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下瞬，他突然矮下身子凑近她。
程秋雨微张着唇昂头看他，那张本就近在咫尺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他漆黑深邃的眸里迅速散开抹让她浑身滚烫的笑意，他轻笑出声，偏头躲过她的视线。肩头猛然一重，他的脑袋轻轻地搁了上来。
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就如盛夏傍晚带着燥热的海风，在她心底泛起密密麻麻且不易散去的涟漪。
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小狗好爱蹭蹭。
程秋雨之前高中的时候也有养过一段时间的萨摩耶幼崽，那段时间她妈妈还在，更妙的是程华出差不在家。程秋雨对狗毛过敏，而萨摩耶正好又特别爱掉毛，才刚养了两天，她就因为过敏被送进医院。
后来，那只虽只相处过一天时间，但已经让她有些不忍心送走的幼崽在她还在医院的时候，就直接被扔到临隙姥姥家。
而方才裴聿澄竟用鼻尖去蹭她的脖颈，那块区域是她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不过是风轻轻擦过，她都能无意识地泛起阵鸡皮疙瘩。
这种方式的蹭蹭，她原先那只萨摩耶也同样对她用过，毛茸茸的毛发轻轻擦过她的脖颈，酥酥痒痒的，像有电流从身体划过那般。
不同的是，她虽然对萨摩耶幼崽的狗毛过敏，但她对裴聿澄完全不过敏的。
好想再蹭蹭他。
这是她在脑子空白前秒突然跳出来的想法。
很快她就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吓到了，她和裴聿澄不过是同事的关系，他们也没有明确指名过他们是朋友，只有他之前那次在乐姐面前说过，她是他的妹妹。
但他后来还跟自己解释了。
那她现在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程秋雨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间蜷紧，她垂下眸子不敢去看靠在她肩上的裴聿澄。
她的左手刚被他举起放在他的腰侧，她都不敢去用力，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可那瞬在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后，她竟有了想要直接抱住的冲动。
程秋雨慢慢抬起另只手环住，她还是不敢直接接触到他，只能在他的腰后紧紧地攥住自己的双手。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犹豫，男人轻哂出声，他搭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用力，将她直接压进怀里，程秋雨惊呼了声，抬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程秋雨，你刚刚在害羞什么？”
“我……我没害羞的！”
须臾几秒，他转移了话题。
“那你这次又是为什么难过？”
“方便跟我说说吗？”
男人清润的声音混着杂乱无章坠落在地面上的水滴声和呼啸而过的海风声传进她的耳朵里。他的音色本就很好听，干净清冽，似是被海浪卷起的石子拍打着峭壁，带着磁性。
“就突然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有点委屈，有点难过，有点崩溃，有点无助。”
裴聿澄愣了下，他记得程秋雨第一天来的时候情绪就特别低落，她身上没有一点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精气神和活力，反而看上去很压抑，很痛苦。
他那时候怕就这样贸然去过问她先前的生活，会让她觉得有些突兀，所以他就说了堆他自己都第一次听的大道理安慰她，他肚子里哪有有这么多文墨，只是当时有感而发罢了。
但现在，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而她明明也愿意慢慢想自己敞开心扉了，他却越发问不出口，他怕他会带入太多个人感情，到时候不仅安慰不到她，还可能适得其反。
可他总归要去试试的。
“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好不好？”
程秋雨有想过去袒露，但她开不了口。
有些话，她说过一次就不想再说第二次。就像有些坏情绪，她发泄过一次，但当那情绪再次将她笼罩的时候，她就不想发泄了。
她会想自己明明已经解决了，最终为什么还是会被那股无力感重新包围。后来她想，可能是她的那些发泄都治标不治本，她的坏情绪还是没能得以缓解，全都积压在心底，她以为那是释放，其实不会是打包藏得更深罢了。
她终究还是朝他摇头：“我的故事特别枯燥乏味，我怕讲出来到时候给你听困了。”
她不想讲，他也不会逼她。
没事，以后机会很多，总会等到她愿意与自己袒露心声的那天，对，总会等到的。
裴聿澄只能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的声音响在她耳畔：“行，那我给你充充电，充完电你就要开心起来了，可以吗？”
程秋雨眼眶酸涩，匆匆垂下脑袋遮住自己逐渐泛红的眼眶，片刻后朝他点头：“好。”
裴聿澄换了个姿势抱紧她，这次他终于移开他那在光下显得愈发毛茸茸的脑袋，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抬高了些，轻轻拍打她的背，他下巴落在她头顶上，柔和地顶了下她的脑袋。
“呆头呆脑的，怎么就变得这么感性。”
他说话声音很轻，许是本就不打算让她听见，但方才那话确实更像是他的自言自语。
呆头呆脑、感性以及矫情这些词，像是她身上很早就已经埋下的定时炸弹。一旦她情绪崩溃，这些词汇也都可能是压垮她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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