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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他皱着眉将照片放大,点了点,认清楚上面的人。
彭念倚什么话也没说,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站在一旁的周然察觉出不对劲,看到彭树野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手机被揣回兜里,彭树野把矿泉水瓶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回头说:“今天先这样吧……我还有事,你自己练。”
周然讶异不已,“说走就走……到底什么事啊?喂……喂!”
彭树野一出门,脚步飞快地坐上车。
仓皇失措到来不及去看表盘,轰鸣声后车子如利箭射出,疾驰在空旷的马路上。
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中心的医院。
待车子停稳当后,彭树野才想起,他忘了给赵清和打电话了。
沿着急诊室的走廊一路寻去,终于在诊室的休息区看到了她的身影。
赵清和坐在公共区的长椅上,身上还穿着早晨出门时的那身衣服,外套被扔在一旁。
她的左手插了针头,头顶悬着一瓶点滴。
脸颊浮起不同寻常的红晕,整个人无精打采,病恹恹的。
彭树野心下动容,正欲提步走近时,从门外闪过一道人影。
沈识檐一手拿着病历,一手拎着袋子,袋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药盒,走到赵清和跟前说:“还好……问题不大,回头抹点药膏,吃了药就没问题了。”
赵清和慢半拍地点了点头,为难地表示:“那……陈总那边……”
“那边我去和他说。”男人打断她的话,抬起头看了看吊瓶,又问:“这还有好一会儿……渴吗?我给你买瓶水去。”
赵清和应了声好,感激道:“沈总,今天多亏了你……谢谢……”
话未说完,只见彭树野带着一身戾气怒目而视地从不远处走来。
沈识檐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半开玩笑地:“他看你看得可够紧的……”
她闻声回过头,意外于彭树野的出现,张了张嘴准备解释,男孩先人一步地上前,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嘘——你休息一会儿。”说完,直起腰身死死地盯着沈识檐,口气森然,“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两个男人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契约,相视不语,先后出了大门,往长廊尽头的出口处走去。
赵清和被红疹折磨得一身病痛,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他们俩谈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彭树野只身一人回来。
她拧眉望了望他身后,疑惑道:“沈总人呢?”
彭树野在她身旁坐下,简单翻看了一下病历,漫不经心地回:“正牌男友都来了,他当然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呗。”
话里话外透着股酸气,赵清和霎时被他逗笑了,又问:“你怎么了?拉着一张脸,生气了?”
彭树野确实生气了,可当看到她一脸病态地被针扎着,还有眼前满满当当整袋的药物,心头那点气顿时也消了。
“没有。”他嘴硬说,“你都这样了,我再生你的气……是不是太不体贴了。”
赵清和笑吟吟地,拍拍他的脑袋,哄道:“嗯,确实现在乖多了。”
彭树野又问:“医生有没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得了这个……玫瑰疹?”
她听不得这三个字,只觉得浑身又开始痒了起来。
“估计是上回的温泉水不干净吧。”赵清和挠了挠耳后,那边已经被挠出了血痕,“还好你没下去,不然咱们两个都遭殃了。”
彭树野哼笑一声,回:“这东西跟免疫力有关,免疫力下降了就容易感染。”说完,又怕她不信似的,补充问:“你打给你那个朋友问问,该不会也中招了吧?”
赵清和撇撇嘴,“算了,我现在正难受着呢。”
彭树野点头。
两人没再说话,安静地等着点滴打完。
又过了一会儿,赵清和想起来问,“对了……你怎么突然来医院了?”
彭树野抬头看了看,起身道:“我去叫护士,你别乱动。”
他话音刚落,转身往大门口走。
赵清和注意到他身上穿着早起出门的那套衣服,外套不知道去哪儿了,白色的休闲衫和灰色的阔腿运动裤,整个人衬出几分学生气。
不多时,彭树野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位护士模样的人。
拔完针,他替赵清和谢过对方,又用手指压住针眼,带着她走出诊室。
屋外阳光依旧,赵清和却觉得在里头呆了半个世纪之久。
她问彭树野:“我们怎么回去?”
“我开车来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吧,先送你回去。”
赵清和淡声应好。
自始至终彭树野的态度都不远不近。
她这才发现端倪,两人之间莫名地隔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