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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叫醒他:“大人,你这样可睡不好觉……”
赵听澜鼻内哼了一声,似是在说“知道了”,然而身子丝毫未动,反而进入更加失控的深睡状态。
徐墨灵险些被他压倒,但又不想摔着他,于是两腕一撑,将他整个上半身撑在自己肩头,本想试着连扛带挪地扔他上床,可刚一起身就被那强盛的重力感压了回去,腰肢处甚至还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徐墨灵手往腰上一摸,万幸,没断。
干脆拼了小命扯住他胳膊往旁边一拖,打算先来个闪转腾挪,紧接着抄底胜出,不成想又是一声“咔哒”!
徐墨灵这回是真吓了一跳,连忙擎住他胳膊前后活动两圈,确定没给他拽折巴了才瘫回椅子,再度扶正他下巴柔声哄劝道:“大人,要不您起来走两步?看,那边就是床,咱们起身到床上去……”
赵听澜闻言勉强睁开狭长的眼缝看了一眼,很快又阖上,待听到最后那句时突然眼睛一跳,张眼看着她道:“小灵儿,你……你确定?”
徐墨灵疑惑:“啊?嗯。”
他若能多走几步,她便要他回自己屋了。听南七说某人打小认床,开府后还数度回家睡觉,后来想到在山上那会儿他赖着不走,也是整夜坐在院外的躺椅上看月亮数星星,偶尔抬手拍个大蚊子。
想到这里,徐墨灵望着他那迷糊的睡相轻声一笑,不料,赵听澜得了这好脸色仿佛被下了蛊般身上一激灵,眼底迷蒙之气尽数散去,转而浮起一丝氤氲的红。
站起身将她打横一抱:“走吧,起身到床上去!”
徐墨灵此时才突然会意,赶在此人失去神智前在床上滚了半圈逃离魔爪,随即伸掌一推,另一手顺便摸了短刀出来。
赵听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反应,两手不禁负于身后,但整个人都以压迫之势矗在她身前。他早些年办坊间杂案时,见过不少逼良为娼的,人家姑娘多是拿了钗子、匕首往自己脖子上招呼,她倒好,直接执刀对准了他双腿,两眼危险地一眯:
“大人府外那些烂桃花可都斩断了?”
赵听澜温和一笑:“连夜斩完了。”
“三书六礼呢?”
“你想要,此时便可以备下。”
“可禀了双亲?”
“早已渗透过了,连官家都没放过。”
“嗯……”
趁那人低头思量期间,赵听澜抿唇向前一步,逼得她手里的短刀立即收了一寸。
“你还有何要问的,一并问完!”
小姑娘真的是问题好多啊,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及这那,不过,他倒是喜欢,她问什么他都想法子答。
“那……跟大人在一起,大人家里可会查族谱”
“嗯”
这次换赵听澜双眼一眯,柔软清明的眼内平添一丝危险。
她问这话时并未气喘心虚,仿佛只是出口一句寻常话,可这内容在皇家可是大忌,赵听澜心内难免顿了一刻。
他是皇家子出身,又一向得官家器重,成亲一事连双亲都不可大包大揽,须得要官家首肯。按照老祖宗的礼制,何止是要查族谱,恐怕能往上翻到徐家刚拟上姓氏的原住民那代。
见小灵儿低头收了羚羊短刀,被子一掀恰好遮住那抹失落的神色,赵听澜也不忍心再逗她,脱下靴子与她扯上同一床被子,从背后揽过她往怀里一塞,低声道:“只要你不愿查,我断不会让他们查到。”
徐墨灵心里一热张开了眼睛:“大人自己也不问问”
赵听澜轻摇着头,顺道将鼻尖嘴唇下巴一并埋进她后颈处,还颇为贪婪地嗅了一大口,这才缓缓道:“不问出处,只待来日。”
说完,明显感觉怀里的那人身形一顿,之后手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她正执起他手放在唇上熨着,跟只热烘烘挠痒痒的小宠物一般。
赵听澜闷声笑了一下,长腿将她的腿往身下一收,做梦似的呓语道:“困了,睡个好觉。”
待午时赵听澜从徐墨灵房内出来时,他确是神清气爽秋色正佳,可府里上下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了,因此,他伸了一半的懒腰顿在半空,惊异地看着子辰端来一盆热水殷勤上前,笑容十分猥琐:
“大人,您此时定是疲乏,快洗把脸,永安王在前厅等您议事。”
赵听澜上下打量子辰几眼,犹犹疑疑地拿帕子沾水擦了把脸,抬眼便看到了南七。
她依旧点着手指,一双眼本就不大的杏仁眼此时弯成两道缝:
“大公子,夫人几时起来我已备下老母鸡、王八、黑鱼、阿胶等物,大人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给夫人吃!”
赵听澜在心底暗叹一口气,温声一笑:“南七啊,我何时吩咐了?”
南七一愣,下人做事要的就是眼明手快,揣摩主家心意而后为主家解忧,哪能事事等着吩咐才去做那可太没有眼力见了。
南七想到这儿也就没把大公子的话放心上,行了礼便欢脱地往徐墨灵屋里去了。
赵听澜回想小灵儿那时的神色,担心南七触了她情绪,便对子辰使眼色道:“看着她点儿,别让她发疯!”
永安此时已经独自在前厅坐了多时,赵听澜赶到时重修正在为永安搁置梨汤。
赵听澜望了眼那浓黑的汤水,眉心皱起:“炖梨的法子不是教你了么,怎么还炖成这样?”
永安神色一落,摇头道:“府里新来的一位女客炖的,脾气极怪,说了不听,教了不会,凡事都按自己的法子来……”
永安鲜少用如此多的负面话去评价一个人,尤其还是女人,因此赵听澜细看他的脸色,心里升起一种异样。
永安低头捧起那盅汤喝了一口,咂味道:“不过说来也怪,她炖这汤虽模样难看,如她自个儿那般,但喝着还是不错的!”
赵听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永安,但见他今日的装束由先前的素雅清贵忽而变得鲜亮明艳,束发的冠子也由寻常玉冠换成岫玉,心里已琢磨透几分,但他没有明问,反而话题一转:
“花无香的案子结了,你可听到什么风声”
永安放下盅嘴角一卷:“自然是参折子、奏官家、闹朝堂三件套,你我在朝多年,岂会不知这等路数闹一闹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