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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忠知晓圣上这样发落便是饶过了道观那一干人, 心下松了一口气,等宫人伺候脱了靴才道:“郑娘子年轻,难免有贪玩图新鲜的时候, 不在您身边时, 旁人也约束不住她。”
他都不敢说,郑娘子有些时候在所谓观主的面前, 也同样是恃宠而骄, 圣上有兴致时不以为忤,反倒迁就,即便底下人清楚不过是皇帝的闲趣, 这时候也不敢不对郑娘子看得紧些。
“一丁点的事情, 竟像是八百里加急,”圣上面色不虞, 不知道是说自乱阵脚的王内监还是此刻的紫宸殿, “她与其余宫人有什么不同,上一回昭徽也就罢了, 这一回遇雨晚归也能教人来?”
护腕被掷在地上,显然余怒未消:“他们以为内廷无事么?”
近侍们大气也不敢出,皇子主动讨要宫婢虽说不好, 但管事们即便顾忌皇后不许, 也不敢不先给了大殿下。
然而上一回王内监福至心灵, 以为圣人游龙戏凤,虽然待她淡淡, 召见一两次也未召幸侍寝, 便抛诸脑后, 但未必就肯割舍赏赐给大殿下, 抓住了机遇, 在圣上面前露了脸。
这一回却是自作聪明,拿着鸡毛当令箭,只怕教圣上也有些挂不住脸。
简直不啻于是外省行道加急送来洋洋洒洒近万字的奏疏,结果最要紧务实的两句却是请圣安。
封疆大吏们偶尔如此行事,还能得皇帝赏脸骂几句,内侍们做事不称心,一回不计较,至多第二回也要被逐出不用了。
“她一向最爱惜肌肤,怎么好端端练起琴来?”
圣上目光冷然,然而却不大相信道观送信内侍的话:“是以为日子清闲?”
万忠笑着道:“娘子又没别的什么事,或许瞧新鲜,圣人所赐绿绮琴便是不识货也能看得出珍贵,爱不释手也是常理。”
又没个技艺高超的人教她,不过是小女孩照着谱子瞎弹,等过了新鲜劲,尝到手疼的滋味,别说这样偷偷溜出去弹琴,就是教她去学也会惫懒找借口。
“抑或娘子有意学来讨好圣人,才肯苦练伤手,”万忠思来想去,以为这一点并非没有可能:“或者也是叛逆,越是不叫做什么,娘子越喜欢做什么。”
人总有这样自寻死路的劣根性,越是规矩不许越觉得有趣。
“罢了,那就让她弹,”圣上神色稍见和缓,兼之也清楚郑观音顾影自怜的脾气,“不必多理会她,弹的不好,她也知晓不能到人前献丑。”
她也是个有几分自矜的美人,虽说弹的并不出色,然而也常常取了琴对水闲拨二三悠然片段,不消别人赞美,她自己也明白做这样的画中人会有多少诗情画意的美。
至于要下苦功夫去练,那便与她无关,她也懒散学过几年,她的琴艺似乎还是当初那样,后来相夫教子,更是没有闲情逸致。
要取乐时只喜欢听他来弹。
“近来昭徽在忙些什么?”圣上忽而问道:“朕这几日少去书房看他们功课,少在宫内瞧见他。”
内侍监心里清楚圣上的关注近来多放在了道观,对几位殿下放松了些许,不过终究待大皇子有些不同,说起来只关心嫡长子一人。
“奴婢也是听人说,皇后娘娘有意让大殿下学些马上的本事,这几日课余,大殿下不是在马场,就是携几位伴读去玉城长公主附近打猎。”
仁智殿平日也待皇帝近前的内侍客气大方,万忠轻声道:“圣人寿辰渐近,殿下也想送些不一样的贺礼博您一个欢心。”
皇子自己要打猎不能如跟随圣上一般畅意,皇帝将封王赐号这件事看得重,这些皇子不到成婚,便没有封地和庄子。
大皇子倒还方便些,圣上这几年就算是待他冷淡下来,但瞧在是中宫所出的份上,他总也是
几位皇子中最受重视的,玉城长公主处宴饮玩乐,少不得请他。
“年轻人一腔热血,总容易生出冲动,一时新鲜,过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圣上语气中有几分难以捉摸的喟叹,笑着道:“难得他喜欢,又有这份孝心,且随他去。”
……
郑观音停了两三日,专心做她的女红,瞧着观中的管事半分责罚也没有,甚至这两三日都没有出现,这才放下心来,白日里偶尔又偷溜出去弹琴。
结果好巧不巧,她刚出去两日,回来路上正遇见观主身边随着许多人,正往这边来。
郑观音避无可避,抱了琴在道边行礼,尽量将头低下去,道了一声:“奴婢请观主安。”
圣上早瞧见了她,不过是叫她起身,平淡道:“你倒清闲。”
郑观音略有些讪讪,心想若论清闲有福,只怕宫中也没有比他更清闲的男子。
不过她也不晓得,这几日王内监会不会添油加醋地向观主告状。
她忽而想到此处,觉得有必要描补些许,略带欢喜地问道:“难不成今日是圣人的万寿,观主要出去游玩么?”
万忠原本随在圣上身后,连忙悄悄摆手,郑观音瞥见会意,莞尔道:“不过奴婢记得似乎还有些时日。”
“难得你除了玩乐还能惦记其他,”圣上微微一笑,不意她还记得皇帝的万寿,也不提及她手中的琴:“不为这个,我便不能回来了么?”
郑观音自觉随在他后面,等到观主随意寻了一处静室,萼华进来奉茶,瞧见她被抓了现行,只施了个同情神色与她。
圣上正有些口渴,饮了两口才想起站在角落里的她:“这两日弹琴可有什么心得?”
郑观音稍蹙了眉,坦言道:“正在弹《凤求凰》,只是也只知道按着谱子来,不知道节奏轻缓得当与否。”
观主随口说教她,但长期不在观中,难得见一面,她将琴谱的手势背下来,练几回能弹得顺些,但若论精妙与理解,那还差得远着呢。
“你一开始便弹《凤求凰》?”
圣上想起她爱琴似乎主要是为了附庸风雅,又不是为了籍此出名,也便不像严师那么苛责她从基本练起,只道:“那便弹几段来听。”
郑观音答是,她不愿意在人前露丑丢脸,只将记得最熟的一段弹与他听,琴音流泻,虽然能听出几处错误,却也瞧得出她几日的用心刻苦来。
琴桌与坐处原本相距甚远,郑观音拨弄至最后一句时抬头,却见那道士已经起身。
他今日还没来得及换上诵经做功课时的素净道袍,更类似勋贵们出游打马的便装,颇有赳赳气概,走至她近前时,郑观音连忙起身,却也不免被他所镇,后退了两三步。
“怕什么,我难道会打你手心?”
圣上想起每回将皇子们召到面前,他们似乎也是这样战战兢兢,不免取笑:“从前不见你这样怕,不是胆子大得很么?”
“哪有学生不怕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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