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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回到地狱
这是他熟悉的黑暗，带着折磨他的昏黄光线。
他又站在了光晕下方，这次却是心甘情愿。
他前方的黑暗里传来伯爵的声音。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泛着神秘的回音，伯爵走进光晕，精瘦的身影几乎和他一模一样，“没有我，你活不了。”
伯爵用纤细的手指解开白衬衫的扣子，密密麻麻的紫黑鞭印趴伏在雪白的胸膛上。
“这是失手的惩罚。”
他心知肚明。
伯爵的枪法很准，不可能失手。
老爷也心知肚明，可是老爷没有杀伯爵，是因为伯爵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一样，不能犯错，更何况他的价值可以随时被伯爵取代。
“怎么报答我？”伯爵狞笑着向他走来，恐惧再次从心底里升腾，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又在心里呵令自己站住。
“带我，活下去。”他胆战心惊地应道。
“哼……”伯爵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站住，诡异地笑了，露出和脸色一样苍白的牙齿，“这个，不是报答，是要求吧？你……”
伯爵收起了笑容，咬牙切齿，“有什么资格向我提要求？”说话的同时甩给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血从嘴角流出来，这是代价，他必须承受，伯爵说得对，他一个人活不了。
“我，服从。”
他第一次有勇气正视伯爵发怒的眼睛，伯爵有些意外，但是马上变得欣喜若狂，伯爵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不告诉老爷，你的存在，只有我知道。”
虽然明知一定会是这种下场，伯爵真切地宣布时，他仍然难以自控地打了个寒战。
他低下头，眼睛里涌起一摊死水。
伯爵伸出手想要擦他嘴角的血，他执拗地躲开了。
“你这叫服从吗？”伯爵怒目，懊丧地收回手。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伯爵。
“不杀人！”
伯爵愣了一会儿，旋即明白了他的附加条件，用哄骗宠物一样的口吻说道：“好，不杀人。我知道你不喜欢。”
伯爵的右手再次向他伸去，手掌覆盖着他的左脸，四只手指停在耳后，大拇指在他的嘴唇周围摩挲，从嘴里流出的血痕被划乱成一片凌乱的红迹，分散在他苍白的下颌。
他感到伯爵的手发出向前推送的力道，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顺势把头抵到伯爵的肩膀，两颗泪珠落到伯爵的衣服上。
伯爵的鼻息喷吐在他的耳边，他听到宿命的声音。
“你以后会无所畏惧，除了……，呵……”
伯爵低吟似的笑着，头顶的灯光突然息灭，他被拽入彻底的黑暗，不过如此，他突然不怕了。伯爵的笑声越来越大，直到丧心病狂。
“姐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