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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地狱之影
幽深的空间，从未知的上方放射着昏黄的灯光，因为是仅有的光源，光线得以彻底伸展，光芒如触须一般探向无尽的黑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触须的末端最终被黑暗吞没。
如此的微光是对求生者的折磨，倒不如无光，让灵魂陷入彻底的黑暗。
他站在灯的下方，把自己暴露给光晕之外的黑暗。
他看不到黑暗里藏着什么，嗜夜的精灵却能把他看个清楚。
从黑暗里响起脚步声，来者在光与暗的边缘停下。
微光打在来者身上，形成幽暗的人影。
这个比他更神秘的男人，我在此姑且称他伯爵。
伯爵的身形与他相同，就像他的一抹影子。
“为什么失手？”阴沉的声音，冷得彻人皮肉。
他惊了一下，却小心翼翼地收敛着恐惧。
“炸弹，失灵。”
“为什么不开枪？”
“子弹，完。”
“哼，我好像没教过你说谎。”吸血鬼伯爵似的语气，他永远也学不会。
伯爵走到光晕里，向着他慢慢逼近。他的脸上浮现出任人宰割的无奈。
伯爵的身材和他一模一样，面容却是另一种俊美。
“你猜，我会信吗？”
他心虚地低下了头，“真的。”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要不我去问问老爷，看他信不信？”
他猛然抬头，用央求的眼神瞪着对方，他的头下意识地摇晃。
伯爵狞笑起来，突然挥拳打向他的脸，他低吟了一声倒在地上。
伯爵半跪在他面前，抓起他后脑的头发，把他的脸扳向上方，头顶的灯光刺入他的眼睛。
他看着背光的伯爵脸上交错的暗影，想要开口辩驳，抓着他头发的手突然加大力道，他痛苦地呻吟着，身体的疼痛早就习以为常，他的痛苦源自心底的恐惧。
“哼……”伯爵又笑了，眼神里露出慑人心魄的眩惑，他努力模仿却一直不能匹及。
“你害怕的样子真可爱，”男人轻声轻气，空闲的左手开始摩挲他的脸颊，“我怎么舍得，你死了，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伯爵仍然粗暴地扯他的头发，把他的上身正过来，说话的语气却极尽温柔。他难以自控地颤抖，伯爵示意要拥抱他，他顺从地偎到伯爵的肩膀。
“你怕我，这就对了，我要你永远记住，我是你的地狱。”